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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瘾(94)

喻棠晃了晃笔尖,静静沉思,在脑海中试图理出一条思路。

记忆很清晰。那天晚上,她是惧怕薄越的那一面的。阴狠又病态,让人毛骨悚然。

今天这种感觉同样地出现了,但维持了一瞬间,一瞬间之后,就被愤怒所覆盖。

她从来不觉得薄越是一个擅长激怒别人的人,因而事后会觉得奇怪。

但还是一样,不排除本性暴露,判断错误的可能性。

琢磨来去,想到最后,她盯着手下的纸张,忽然又觉得这实在没什么意思。

无论原因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走,有一点是很显然的,她的确有着不想再见到对方的希望,在薄越对于那个问题明显不愿意开口的情况下。

接着,喻棠思索了一会儿,在最外面画了一个大圈,写了个薄字,没有名,无声地凝视着。

最后,她选择了在纸上一侧写上自己的名字,在上面打了个重重的问号,利落地把这一页撕下来,撕碎了丢进垃圾桶。

也就是在撕的那一瞬间,她刚刚想到,自己或许忽略了一个人。

这个人兴许比于晴还要知道的跟多,因为名义上同她关系密切,又总是一副消息灵通的样子,注视着她从车祸开始后的一切。

薄越的医生前脚到西山,后脚,秘书带着新消息上了门。

“恕我直言,薄先生,您这是完全没有遵照医嘱的表现。”

他的私人医生非常直白地批判。

薄越笑了一下,没有反驳,这次彻底是对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办。

事情已经办完了,他这副惨样,那就没有必要这样继续维持着。

惨样是给家里那几个人看的,也是给喻棠看的。看完了,目的达到了,日子还得过。

“肖柔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动静,”秘书站在床头边,安静地汇报,“和安排的一样,我们明里暗里派去跟着的人,都被那边发现后驱赶或者用别的办法解决了,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号的应对措施。”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首饰盒,没人收,就那么大剌剌地摆着。吊坠在一旁的灯光下反射出不断闪烁的光芒。

薄越的唇色发白,但他喝了一口水,抿了抿算是润了嗓子,点点头,悠然道,“继续。”

他明白,这意思就是薄阳没有什么动静。

那他寻找“心上人”的步伐也一样不能停。

严正说他闲,话没错,这场病至少让他终于有时间停下来休息片刻。

“既然她一直说有人跟着,”薄越没有指明话里的人,他非常的沉静,极淡漠,在一阵无声凝练的沉默中开口,“那就按照她说的办,让人手脚干净一些,保护安全就行,其他的不必管。”

秘书不需要指点,很快领悟。

屋子里最后只剩下薄越一个人。

他拿过首饰盒,拿出项链,摩挲了一会儿,又才无声地服了药,安静地合上眼,陷入这段时间以来难得安稳的睡眠中。

接下来一周,薄越的身体好了将近大半,开始出席公司的各种场合,也开始继续回老宅探望薄父,过上三点一线的生活。

权力虽然收回去了一半,但该做的事情还是一样得做。薄阳人比他任性的多,此时四处不见踪影,薄父开始还对薄越不露好脸色,到了最后,又开始支使他去把薄阳带回来。

这很明显,是在给兄弟台阶下的意思。

然而关系冷冻这么多年,就算是薄越当初下的自然,这个时候已经撕破了脸,再要去做,那就是服软。

他不可能再服这个软。

“您可以让大姐去,她比我合适。”

这是很直接,而且很有道理的建议。

薄父却被气得连连咳嗽,怒目而视,连骂了他几句没出息,又骂,他当年能忍得住,现在越大了,反而脾气上来了,怎么成大事。

薄越面色不变:“爸,注意身体。”

说的没有一点漏洞,反而让老头子气更大,连骂了几句滚,直接把人轰了出去。

他出了门,看见候在一旁的薄杉,点点头,关门走人。

剩下的所有事情都与往常无异,只除了一件事情。

喻展文竟然开始尝试出席在一些商业场合。

薄越行走一如往常,双方见面时,也没有试图搭话或者多说。不是因为尴尬,只是对方显然不需要他的招呼。

他甚至单纯地还觉得有点意思,他这位板上钉钉——至少是他视野里板上钉钉的岳父,以前从来就不见有一点对正事感兴趣的,现在被家族隔离了这么多年,反而开始尝试做些事情。

薄越的目光淡淡。

那边的喻展文在人群中穿梭,哪怕话语权不够,交际技能依旧拿手。

一个人,当他开始有与往日不同的行为时,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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