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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瘾(2)

这些学校的学生大多出身不凡,非富即贵,其中游戏人生的不少,发奋图强的也不少,大家彼此之间互不干涉,轰轰烈烈的轰轰烈烈,自我提升的自我提升。

喻棠两头都不占,一贯算是其中中庸的那一个,哪怕在现在这个看脸的社会里生了一张顶好的脸,也没能成为备受追捧的风云人物——

哦,你说喻棠啊?那可以说的就太多了!

她妈以为她是个儿子,想上位才千方百计瞒着喻展文怀着生了下来,生下来了又受不了单身母亲的生活,索性直接撕破脸找上喻家人的大门,名分倒也不要了,扔了孩子就走。

你说说,可怜不可怜?

北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权贵圈子也就这么点儿,她那点儿身世背景放在这群非富即贵的学生里,自然而然就成了公开的秘密。

喻展文从来也没藏着掖着。等稍大了点儿,当事人也就清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如说他就想让大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这个女儿和他是个黄金单身汉之间,压根儿就不冲突。

觉得可怜的有,鄙夷的也有。

但喻棠一向天生乐观,她自己这么觉得了,也就平平稳稳地读到了高中出头。好在好皮相到底是一张隐形的通行证,她那个时候又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总算认识了几个不嫌弃她的朋友,过的还算安定。

出入社交场合还是得出入,只不过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多也从不提喻家这两个字,避不开了,也只是微微笑笑,不再多说,内敛又为难,别人也就不再多提。

她还没那个膈应的资格,得是喻家不嫌膈应。

好比今天,喻家就没嫌膈应,依旧是一年一度让她回老宅,给那个给她取名的大家长老爷子庆生。

喻棠从来没在老宅住过。

这个住当然有定义,大于一周,就算是住了。喻展文好吃好喝地让人在外供着她,唯有每年过年或者大日子了,才把人给接回去呆上几天,就算是给长辈,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收拾完了,镜子里的那张脸总算多了点儿红润。

肌肤白到近乎有些透明,嘴唇透着点儿粉,标准的鹅蛋脸,眉眼还透着点儿父辈英气的影子,总算是弱化了因为过分精致显出的柔弱。笑的时候也是眼角微微上挑,弯弯似月,明媚又艳丽,连带着整个人仿佛都鲜活了起来。

好友李嫣云还笑过她,说是她裹着黑心才能长成这么一副样貌,说不准哪天就跟她父亲一样,成了个没心没肺的祸害。

她也懒得多选,从柜子里挑出一件黑色的修身礼裙,包臀收腰,自然是喻展文的审美,倒也说不上适合不适合。

到喻家宅院的时候,院子里海棠正开的热烈,在一片翠绿中烈得扎人眼。

喻棠本来是打算打车到宅子附近,再一路走过去了事,奈何今年喻展文或许真想是把面子功夫做足了,竟然还破天荒地派了人,把她从公寓接了过去。

司机一路上无话,喊了声小姐,就像尊石头一样坐在前座,除了行车再没有动作。

她每年都得看这一遭风景:高楼换成大厦,最后才成了一大片透着矜贵的安静住宅。

喻展文派人接她这一遭是省了点儿事儿,但也给她找了点事情。

喻家掌权人的生日晚宴,北城有头有脸的自然都来的齐整,门口站着的管家看见她脸色都没变一下,显然是职业素养到了极致,也没什么好波动的。

“小姐回来了,里面请。”

竟然还用上了个回字,恭恭敬敬的,这就算是招待了。

大厅里人声鼎沸,一眼就能瞧见人群的中心在哪儿,老的少的,个个脸上挂着笑,除了喻家人还是喻家人,老爷子没登场,这自然就成了社交的天堂。

喻棠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会上赶着讨个没趣,对着扫了一两眼,就干脆上了二楼。阳台上没人,走廊里也没人,只有端着酒盘的侍应慌慌张张地下楼,生怕冲撞了她似的,消失的飞快。

她在空荡荡的大阳台站定了,这才又从包里摸出手机,对着那丛远远的海棠,咔嚓拍了一张。

喻棠:看见没,我名字的由来,还挺好看的吧

据说喻老爷子是被喻展文气狠了,当场给她取的名。如果是真的,她也觉得哪怕真的只是因为瞧见院子里的海棠也得感谢老爷子高抬贵手,没有因为一时气急乱来个二狗三毛。

这声谢真心实意。

喻棠看了眼时间,估计着对方这时候应该正在纵情享乐,也没指望着就能立刻得到回复。

李嫣云就是她高中时交的那几个“不嫌弃她”的几个朋友之一,前几年她出国的时候竟然也没断了联系,到了现在,就成了关系最近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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