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一起追过的男主[穿书](66)
姜氏皇室的温情,外人都掺不进来,裴聿站在一堆人外,与趴在姜玉清肩膀上的她隔着众人望了一眼。
最终,姜又枞闭上了眼睛。
没人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选,这哪是场博弈,元绍不是赌注,姜玉清也根本无法成为她心中的对手。
深宫高墙内,她母后再与父皇恩爱,她再有着至高无上的恩宠,也是她外祖父仍旧显赫,太子亲哥哥仁厚宽宏几方权衡下的结果。
姜又枞怎么可能不懂,在权谋和算计下,她这一生在意的人不多,总共也就那么几人。
姜玉清算一个,元绍又算一个。
所以,能让她怎么选?
她去西洲之前,留在岭南那短短一日,在知道姜玉清没去江南,元绍愿意替姜玉清瞒着,他披了姜玉清送的衣物时。
还能让她怎么选?
细水长流的感情最能哄骗人。
元绍此时未出现,不就说明他看破了这种虚假遮掩下的不是男女之情。
放各自一条生路,对彼此也都公平。
他们这趟西洲之行比想象中要迅速,以至于与奉登的小仗还剩收尾时,便又经过了一次岭南。
城中晚间,趁着太子和一众朝堂重臣暂时驻留在岭南,军中今夜提前饮了庆功酒。
深夜子时,多人散去,只余下几人。
姜霖晟故意多喝了两口酒,少有灌得自己不清醒,终于去掉了平日里仁厚宽宏的形象,与元绍卸去君臣的身份,用最原始的方式,揍了上去。
姜又枞和姜玉清皆都是他妹妹,姜又枞又是与他一母同胞,都是极尊贵的公主,姜又枞又承了个“嫡”字,元绍好地紧呐,京城前些日子谁人不知,岭南一仗结束之后,元绍不仅是要奉功升官加爵,还极有可能将会成为他嫡亲的妹夫,皇恩浩荡,前途无量。
而如今,欺上瞒下,与姜玉清暗度陈仓,说辜负就辜负姜又枞,宁愿自断前程,元绍不是莽撞的人,但如今姜霖晟除了莽撞再也想不出该如何去形容元绍。
置岭南于何地,置皇家脸面于何地?置姜又枞于何地?
元绍闷声挨了几拳揍,在将军府历练时,二人常常切磋比试,姜霖晟十有八九会输。
元绍曾将他称作兄长,如今即便日后称呼不变,哪还有当初的意思。
元绍跪下,递了鞭子,“为臣或者为弟,都不该让太子用莽力,伤了身子。”
姜霖晟胸口闷疼,“为弟?你便是这般对待小七,又哄骗了玉清,叫我如此再轻易认你为弟?”
姜霖晟深吸了一口气,夺过元绍手中的鞭子,却被裴聿按住,才没朝元绍身上抽去。
打也打了,姜霖晟呼出心中的浊气,慢慢平复下来,他是真得看重元绍,才恨其这般无脑自毁的举动,也骂不动了,姜霖晟甩了袖子离开。
裴聿淡淡瞟了元绍一眼,元绍脊背挺得僵直,扯动一番带血的嘴角,朝裴聿笑了一下,“让裴大人见笑了。”
说罢,便垂下了眼,不再看裴聿,盯着地上长鞭瞧了一会,收拢在手中后,从地上站起来,朝外走去。
-
“她睡下了吗?”
“公主早就歇息了,小郡王回吧。”
元绍犹豫,最终还是上前亲自敲了殿门,“又枞,我知道你还未歇息,明日你便要启程回京,我有些事要向你亲口道出来。”
姜又枞站在殿门后。
曾经她说黑夜为白昼,海水作山丘,树不是树,他都信。
睡下也便是睡下,不会再打搅她。
而如今,就不信了。
时不往昔,明明才二十几天而已。
嘉拂想阻止,姜又枞还是出了声,让嘉拂退下。
一门之隔,过了一会,他先出了声,“胳膊受伤记得多敷些药,莫要留了疤。”
她那么怕丑,从小就喜欢漂亮好看的东西,元绍想问问割下去时,她是不是十分疼。
可想了一会,他还是没问出来。
鞭子被他攥在手里,他继续讲,“早些年不太懂情字,相处久了,便当作了喜欢,如今想来,其实一直是将你当妹妹宠着。”
他顿了顿,嘴角疼的厉害,快要险些让他开不了口,“你小时候受点伤,药噬人的厉害,总怕疼,这次上伤药时,多让嘉拂陪你讲着话。”
姜又枞不忍再听,咬住了唇,止住话里的颤音,“绍哥,有些话你直说来就好。”
她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但哪还用得着讲那么久,硬生生地折磨她。
元绍一顿,知道她看不到,捂住了自己状似不跳动的胸腔,“玉佩,玉清交还给了我。”
“谢她成全”四字,元绍讲不出口,他低头看手中的鞭子,“你若恨我,怨我,便出来抽我几鞭子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