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同人）【温赤】明珠(11)

“……多谢。”

这句倒是说的真心实意。赤羽裹上斗篷，拉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比从前血色浅了些的唇，与近日消瘦变尖的下巴，随单夸出了门。

单夸在前引路，赤羽跟着。有意寻了相对平坦些的路，两人走得不紧不慢。不似寻物，实则更像是闲逛。单夸为赤羽介绍着这山中之物，赤羽凝神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在下进山的第一年冬，有两匹饿极了的狼到了琅琊居，险些要了在下的命。”单夸淡然笑着，“幸而冒雪寻木斫琴的遥星旻月路过，替在下解了围。”

赤羽道：“从前的日子变成如今这样，难为你了。”

单夸笑了笑，道：“习惯便好。赤羽先生，你先在此歇一歇，前方有一处山泉泉眼。泉水清洌甘甜，我打来给你尝尝。”

赤羽颔首，而仰头看着四周被暮色浸染的群山，颇有些感慨。

这山中果然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难怪连当年擅长忍耐伪装，心机深重的竞日孤鸣，也会被浸染成如今平和好脾气的单夸。

林中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有人踩断了一根树枝。

“哇靠！我的衣裳！”

听见这个声音，赤羽神色一凛，起身朝着单夸离开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林中的人正巧抬头，看到了赤羽披着斗篷匆匆离开的背影，顿时愣在了原地。

“王……不对，竞日孤鸣？！你站住！”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第十一章】

千雪孤鸣在短暂恍然后，涌起便是难以遏制的怒意。奈何中间一道先前山洪冲刷留下的宽阔沟壑，阻挡了他的去路。

“不准走！”

赤羽充耳不闻，只顾往前走，气得千雪孤鸣喊着“竞日孤鸣”的声音越发气急败坏。转过一道弯，碰巧遇上了取水回来的单夸。两人见面，单夸正想将水囊递给赤羽，而赤羽先指了指路边足有一人高的草丛。

“此处可否躲避？”

单夸道：“除了可能有蛇，倒是可行，穿过便能到溪边。”

赤羽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赤羽先生，出什么事了？”

单夸一手扒开草丛，一手握着水囊，茫茫然站在草中，疑惑看着抿着唇神情肃然的赤羽。赤羽回头望了一眼来路，道：“你家那只狼崽子进山了。若想见他，尽可留下。”

“……”单夸收了手，转眼间便让草丛掩盖了自己的身影。

“多谢赤羽先生，你自己当心。”

“走吧。”

草丛内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远去，单夸应是已经离开了，赤羽这才安下心来。横竖千雪孤鸣不会伤着他，又平白赚了单夸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竞日孤鸣！”

又是一声怒喝。

追上来的倒挺快。赤羽转身，正想摘下兜帽，谁知迎面便是一道刀光劈了下来。

怎么又是一个不听人说话就动手的！

笑藏刀携风而至，赤羽忙变换步法，闪身避开。负手在原本挂着凤凰刃的地方一摸，却摸了个空。

本以为山中安全，减轻负重，便未将凤凰刃带在身上。赤羽来不及多想，以足尖挑起路边一束枯枝，试图抵挡却难以招架。笑藏刀亦是神兵，枯枝顿时应声断成两半，仅余下手中所握的三寸。

步法腾挪间，从斗篷内甩出了一枚挂在内襟的药囊。千雪孤鸣乍见那件自己亲手缝上去的物什，想起里面装过多少次他亲手配制，又亲自放进去的药丸，心中顿时越发憋闷，招招式式更是毫不留情。

“跑！你再给我跑啊！跑啊！”

下一招，刀锋便冲着颈间袭来。赤羽试图再度躲过，孰料小腹一抽，心脏跳动似乎也随着真气与内力一同，顿时凝结。两腿忽地发软，赤羽无力地单膝跪了下去。

至此，彻底避无可避。

赤羽垂着头一手支地，一手下意识护住小腹，艰难地喘着气轻喝一声。

“狼主！”

千雪孤鸣瞳孔骤然收缩，硬生生收住了刀势，刀气却无法控制，落在了赤羽颈侧。布料撕裂，兜帽向另一侧的后方掀翻，露出了遮掩之下整张苍白的脸。

侧眼看看颈边近在咫尺的刀刃，赤羽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当年神蛊峰上屈膝认败的那个“神蛊温皇”，好像正是眼下用刀指着自己的人。

啊，果然是天道好轮回。

“你们……搞什么！”千雪孤鸣抓狂道，“赤羽信之介，你怎么在这里！还穿着我王……竞日孤鸣的衣服！”

赤羽强忍着不适，道：“若真是竞日孤鸣，你这一刀就劈下去了？”

“我们的事，你别管。”千雪孤鸣别别扭扭地应了一句，便伸手来拉赤羽。“黑心温仔为了找你，连铁军卫的情报网都来打听了。赶紧跟我回去，别让他再折腾了。他派人在苗疆这么没完没了地找下去，苍狼即便脾气再好，这也有些太超过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