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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是个小画手(309)

皇帝叹口气,“我听太医院的人说,你脚上长了冻疮,可还痒得厉害?”

十七郎惊异道:“陛下?莫非您……也长过冻疮?”

皇帝笑道:“我在云州时,几次出兵征讨金帐国小赫支部,一次草原上刮起白毛风,大家靠在马上围成一圈,只求心口有点热气就好……怎么没长过冻疮。”

皇帝又跟十七郎说了会儿话,叫李德胜送他出宫门。

李德胜回到太极殿,见皇帝对着案上一支旧窑美人耸肩梅瓶发呆,便说,“陛下,御苑中梅林花开如霰,远看如胭脂海般,寒香扑鼻,陛下何不去赏玩?”

皇帝摇摇头,“我只盼陇西别再下雪,各级官员们都能出力安抚百姓,别叫再冻死人畜压塌房子,还看什么雪景呢!”

李德胜笑道:“陛下仁厚,百姓之福。这样,我叫崔旺给您折一枝梅花来?”

皇帝又发了会儿呆,吩咐李德胜,“你叫人折些红梅,再添上水仙之类花卉,送到灵慧祠和其他宗室耆老那里去。”

李德胜听了,应了一声,又问,“老郡主那里,可要再添些什么?她老人家辈分最高,不可叫旁人越了过去。”

皇帝挥挥袖子,“你忖度着随便添些什么吧。”说完又吩咐,“临嘉不日便要回张掖拜别他爹娘,你帮他打点。张掖,这时候也挺冷吧?”

翌日午后,灵慧祠来了两个小黄门,带了皇帝叫人折的红梅,还有若干水仙、文竹等盆景,另有桃符、宫灯等物。

老郡主叫人收了,送走了小太监们,让瑶光把红梅插了瓶,叫众人来观赏,“御苑这几株梅树据说是什么南安国来的异种,花朵格外大,花瓣重瓣,多者可达十七八层。只一个不好,没咱们大周的梅花香气足。”

瑶光心中若有所动,世事皆无十全十美。

十七郎离京回张掖之后,又隔了几日,陇西传来急报,各州县又下了大雪。雪深数尺,官道难行,原本前往陇西的各种物资全堵在龙虎关,许多村民房子被大雪压塌,涌向县城。

满朝文武发愁得不得了,皇帝脱冠去太庙祭祀,端王主动请缨,要带队去陇西赈灾。

消息传到灵慧祠,张师姐倒还罢了,老郡主和薛娘子立即看着瑶光。但她一副“不关我事”无忧亦无喜的样子,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晚间,薛娘子问瑶光,“你到底和他如何了?满朝文武难道再没别人肯去了?这次赈灾的事,是真正的人与天争,办好办不好,总不免死不少人,受人诟病,真正是个出力也难落好的事,怎么他非拼着要去?”

瑶光淡然一笑,“能做事当然要做事了,不然干什么?天天谈情说爱?我要是他,做的事比现在还多呢!”

薛娘子推她胳膊一下,“嗐,我可真是,瞎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罢甩门帘子走了。

瑶光坐在炕上发了会儿呆,拉开炕柜抽屉,那里放着一只织了一半的红色毛线手套,已经织好了手掌,就要分针织手指了。她取出手套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将手套上的几根竹针抽掉,一拉毛线,红线从线孔中一点一点退出来。

她闭着眼睛狠狠拽着毛线拉了几下,只听见轻微的“嗤嗤”声响。

过了一会儿,已经成型的手套又变回一堆毛线。

她默默坐在那儿,握住线团,将毛线缠回线团上。线球重新变得鼓鼓的,几乎与原先无异,只是上面的毛线还有些弯曲。她趴在炕桌上,枕在叠放的双臂上,闭着眼睛叹口气。

进了十二月,过年的气氛一天浓似一天。虽然陇西依旧陆续传来不好的消息,但是京都中的人似乎已经将为数不多的同情心用尽了,大街小巷时不时响起一两声爆竹声,小孩子们哈哈笑着,卖鞭炮春联桃符年画和各种年货的摊子随处皆是。

灵慧祠也张灯结彩,弄得十分热闹喜庆。

薛娘子和瑶光的两个铺子也装饰了一番,还给众人都发了过年的红包。

瑶光看着周围的人每天忙碌,浆洗打扫,装饰房屋院落,兴致勃勃准备各色食物和新衣新鞋,总有种自己和大家格格不入的感觉。

腊八那天,宫中来人送来腊八粥。

老郡主命人接了,将灵慧祠熬的腊八粥回赠,又问宫中太后、太妃等诸人安好。

其中一个小太监微笑着一一答了,又道,“太妃还问韩道长安好。”

瑶光认出这小太监曾在端王府中见过一次,恍惚记得太妃说他是皇帝身边常用的人,便拱了拱手笑道,“烦太妃惦记,我一切安好。”

崔旺回到宫中覆命,皇帝照例问了老郡主身体如何,精神可好,问完了,也不叫崔旺下去,也没再问其他话,只忙着摆弄他案上放的水盂砚台笔架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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