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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爸爸贫穷儿[七十年代](75)

春雨绵着,队上没啥事,人人忙自留地的庄稼,孩子找回来是好事,村里人以为狗蛋玩累了走路打瞌睡不小心摔下山坡的,提醒叶英说说狗蛋,放学早点回家,眼下不忙全村的人帮着找人没啥,农忙时节大家伙累得筋疲力尽倒头就睡,谁乐意半夜到处找人哪,管好孩子,不给自己添乱,也不给其他人添乱。

这两天狗蛋没去读书,叶英心疼得不行,听村里人埋怨狗蛋不懂事,像爆炸的火山,和人吵了起来,吵完不解气,去唐知综家骂爹骂娘,狗蛋说他进树林后遇到鬼了,是鬼把他踹到坡下的,世上哪有什么鬼,摆明了有人装鬼吓人,整个生产队就唐知综和她有仇,不是唐知综干的是谁干的?

可怜他乖孙,被吓得不敢出门,整天缩成团的闷在屋里,丁点动静就吓得哇哇大哭。

唐知综在堂屋欣赏新得的家具,新灿灿的高四方桌,还有四根凳子,是酒鬼答谢他带钱大去卫生所看病送的,桌子没啥特别,特别的是材质,楠木做的,以后值钱得很,尤其像这种整根木头做的桌子,价值更高了,他摸了摸光滑平整的桌面,啧啧惊叹,想不到酒鬼还有这个本事,看来他还得继续洗衣服,争取多木头囤着,将来市场打开全卖掉折现,不赚得更多?

叶英双手叉腰站在外边小路上,锣鼓震天地破口大骂,“不要脸的龟孙子哦,自己不中用哦,媳妇跟人跑了就像疯狗乱咬人哦,成天装神弄鬼吓人,全村的人被骗得团团转说龟孙子的好哦,老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哦,那样黑心黑肺连娃都放过的人就该天打雷劈打死哦......”

她骂声高昂,尾音处不忘弯腰驼背拼尽全力的嘶吼。

不开演唱会真是可惜了。

雾蒙蒙的,又飘着雨,钱大听不太清楚,小心翼翼的问唐知综,“狗蛋奶奶是不是在骂咱?”

唐知综目不转睛检查桌子有没有啥瑕疵,头也不抬的说,“你要不要出去问问,让她吐字清楚些,就她含糊不清的口气,谁听得懂啊。”

钱大们捏着手,垂眼不说话,倒是酒幺屁颠屁颠跑回房间,撑开伞出去了,手指着骂不停歇的叶英,稚声稚气的喊,“我们听不清楚你骂的啥,大点声,慢慢骂。”说完,咚咚咚跑回来邀功,“爸爸,我和她说了。”

果不其然,骂声嘹亮清晰了许多,“没皮没脸的无赖,咋不遭天打雷劈劈死哦,活着是祸害啊.....”

酒幺转着伞柄玩,钱大低着头不知想些啥,堂屋有些安静,权二双手扒着桌角,眼珠转了转,重复叶英的话,“她骂你是无赖,诅咒你遭天打雷劈,说你是祸害。”

唐知综:“......”

“她指名道姓了吗?你咋知道她骂的我?”难道不是有人发羊癫疯乱喊乱叫?

权二回答不上来,玩伞柄的酒幺抢答,“不是骂的爸爸。”

“是爸爸,她守着咱家骂不是骂爸爸是谁?”

“爸爸又不是无赖。”酒幺的话掷地有声。

权二:“......”不是骂他爸,那狗蛋奶骂的谁,他妈吗?他妈早就跑了啊,总不能骂他们3兄弟吧,他们又没招惹她?

检查完桌子,唐知综又去检查板凳,喊钱大他们出去玩,钱大身上的伤没好,这两天都在家待着,他不出门,酒幺他们就更不出门了,围着唐知综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唐知综心情好就回答几句,心情不好懒得说,这会听权二和酒幺讨论叶英骂谁,他凑过去,小声教了两句,酒幺眉开眼笑的跑了出去,唐知综喊钱大给他们撑伞,钱大别扭地追出去,拿过酒幺手里的伞,双手举着。

叶英骂得口干舌燥也没见唐知综出来问她,倒是3个娃站在院坝里直勾勾盯着她看,全神贯注的表情看得叶英火大,“看啥看,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信不信我把你们眼珠挖出来?”酒鬼的儿子能是什么好货,叶英恶狠狠瞪他们。

钱大站着没动,权二和酒幺突然单手叉腰,另只手指着满脸雨丝的脸,扭着腰肢骂,“看啥看,有爹生没娘养的,信不信我们把你眼珠挖出来?”语气神情学得炉火纯青,任谁看了都知道模仿的是叶英,叶英自然也看得出来,咬牙切齿地大骂,“狗杂种,学老娘,看老娘不打你们。”

“狗杂种,学你咋滴了,要打我就来啊。”酒幺撬起屁股,手脱下半截裤子拍了拍,挑衅十足。

到叶英的年纪,走哪儿辈分都算高的,没被人侮辱过,她四下看了看,没找着枝桠,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刚踏进院坝,就看3个兔崽子掉头狂奔,她毫不犹豫的追过去,几步就抓住了小的,“还敢跑,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