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梅经理开口,张源直接把酒灌进自己嘴里。
梅经理一听,怔了一下,连说自己失策失策,居然没有看出来我和张源是一对。
“小张啊,你看你也不早说。都怪我没眼力见,你和酒经理这郎才女貌的,的确很般配,哈哈。”
这也是我们一贯使用的伎俩。每次应酬,总有客户会灌我的酒。后来每次应酬柯梁爱都会带上张源,让他在关键时刻扮演我的男朋友,替我挡酒。我很感激,我知道她是真心为我考虑。
原本坐着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么晕,此刻靠在张源的肩头,后劲上来,我倒是有点站不稳了,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诸位继续。”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以前应酬我也经常来这个酒店,便熟门熟路地往那边走,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胃。
走到洗手台,我打开水龙头,掬起几捧水往自己脸上泼,冰冷刺激得我浑身一激灵。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还是很红。狠下心,直接把脸凑近水龙头下的冷水中。
好一会儿,脸上的热意才散下去。我用纸巾擦干脸,简单地抹点随身携带的乳液,给嘴唇上点唇彩,看着镜子中不再那么狼狈的自己。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眼尾的几丝细纹还是在告诉我,我开始变老了。想到这点,压抑在心底很久的事情一股脑全窜出来,差点把我的泪都给逼出来。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有哭。
等心情平静了一些,我拿出梳子梳理好长发,对着镜子调整好笑容后走出去。
出口处光线昏暗,我因为喝了酒有点恍惚,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一堵人墙,力道太大,撞得我鼻子生疼,先前压下去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第4章 第2章-上 爱是种奢侈
(上)
这一撞着实不轻,我捂住自己的鼻子,脑袋嗡嗡直响,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有些生气地瞪向罪魁祸首,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人这么不长眼又没有礼貌。透过泪眼,看清那人的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酒媚?”
居然是郁临深——我的前姐夫。
郁临深穿着一件V领毛衣,我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好像是深灰色或者黑色的。我每次见到他,他的穿着都是差不多的风格,和他本人一样,低调而内敛。
我从没看到过他穿颜色鲜艳的服装,突然想起从酒舒家穿走的他的那件羽绒服,脑袋里勾画着他穿红色衣服的样子。估计是有点醉酒的缘故,我什么也想不出来。
有人从我们身边走过,郁临深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拐角处。
“喝酒了?”
“嗯。”我看着他的脸,发现他的表情比昨天要柔和很多。
他皱眉,我好像看到了他眼神里的不赞同,生怕他对我有意见,又补充一句:“只是有应酬,但我只喝了一点点,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听了我的解释后,他的眉头皱地更厉害。
凉凉的风通过身后半开的窗户涌进来,我觉得冷,抱紧手臂,往前走了一小步。下午出门前我换上了一件大衣,此时略显单薄了点。
郁临深绕过我,掩上窗户,然后转过身看着我,停顿了两秒,用他惯有的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对我说:“少喝点酒。”
他的关心让我很感动,也许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还是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刚停下的眼泪又有往外冒的冲动。
我有点瞧不起这样的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人稍微对我表示点关心,我就会被感动。
我怕自己会丢脸,低下头,闷闷地说道:“我知道。”
不大的角落很快被静默充斥,我想说点什么,刚打算开口,郁临深抢先一步:“那我先走了。”
我看着他从我身边走过,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姐夫。”
他的身影一顿,我才后知后觉,他和酒舒已经离婚了。
我觉得肯定是刚才洗脸的时候没注意,把水拍进脑子里,导致脑子进水了。可是如果不这样称呼的话,我又该怎么叫他呢?
我踌躇一下,说:“姐姐把你的一块手表给我了,叫我还给你。”
郁临深冷哼,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去M市了?”
“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他不悦的表情,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嗯,下午走的。”
他不再多说什么,朝我摊开手掌。我呆呆地看着他宽大的手掌,搞不懂他什么意思。几秒钟后,我听到他说:“不是说给我手表吗?”
我回过神,楞楞地看着他的脸,他居然在笑,虽然并不是很明显,但我还是从他嘴巴的线条捕捉到了他的笑意。心里异常懊恼,真是酒精误人,我的智商直线下降,跟个傻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