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媚”,他伸手按住我紧紧搅在一起的手,这差不多是他第一次对我做如此亲密的举动,“我也看出来了,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对爱情的要求很高,也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这样突然地接近你的确很无礼,是我考虑不够。”
我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让,挣得累了,我也懒得再耗费力气,只是心里苦的发麻:“你这样算什么呢?你凭什么生我的气?凭什么来折磨我?我不想让你了解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了解。送我回家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了。”
他终于松开我的手,将车开了出去,我闭上眼,集中精力听外面的雨声,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再一睁眼,车子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地下停车场。
“这是哪里?”我坐在车里不下车,只是看着同样待在车里没动的男人,他的面孔依然英俊,车库里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轮廓,那双眼却亮晶晶的。
“酒媚,”他的声音哑哑的,“你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我可怕?可怕的人明明是你。”我回敬过去。
他靠在车座椅背上,转头看我,目光温温柔柔的,并不接我的话:“开始知道你可能喜欢我的时候,我对你……怎么说呢?应该是不屑多过惊讶,也不觉得一个喜欢自己亲姐夫的女人会有什么好品质。后来你姐姐要跟我离婚,说她终于决定去找他爱的男人,不想再和我彼此耽误下去,又对着我说了一大通你的好话,无非就是想让我考虑跟你在一起。实话说,我非常不喜欢别人安排我的生活,所以那时对你没什么好感。”
我想起他那段时间对我的态度,只冷笑一声给出反应,他并不恼,继续说下去:“也许正是因为酒舒当时极力劝我考虑下你,我开始不自觉地想象,假如我们真的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再见到你,我突然奇怪发现,我见了你第一次,又想见你第二次,我也一度怀疑我是个本性变态的人,喜欢挖苦别人从中获乐。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别人从不这样。那天在你妈妈家,看到你在她面前小心翼翼讨她欢心,我竟然觉得有点难过,但也很快忽略掉,没放在心上。看到你和别人相亲的那一刻,我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女人明明喜欢着我,为什么还要和别的男人相亲?”
我张着嘴,茫然到不知所措:“等等,你想表达什么?这跟我可不可怕有关系吗?”
他突然笑起来,是那种很开心的哈哈大笑:“能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的女人,你说可不可怕?”
“……”我发现自己又变傻了,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思维。
“那天晚上送你回家,你对我说了一大通口是心非的话……”
“我没有口是心非,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想也不想地反驳。
他耸了耸眉毛:“好吧……你没有口是心非。总之,你在说了一堆自己的坏话和‘你爱我’以后,我非但不觉得你是一个所谓的‘坏女人’,反而觉得你有点可爱。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很真实。当你说了再见,抱着手臂头也不回从喷泉旁走过时,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我想,那种疼应该叫做心动。”
我脑袋发懵,完全说不出话来,车载空调吹出的冷风让我禁不住瑟缩了一下。寂静的车厢内,我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乱而有力。郁临深在坦然剖析一长串心理历程后,再也没说什么,只是还盯着我看,似乎在等着我开口。我实在不知道在他给了我这样一个巨大的惊喜后,我能说什么话,良久以后,我才抱着手臂,艰难地说:“我……有点冷。”
他先是眸光一跳,然后弯起嘴角,伸手关掉空调,等他再看向我时,那双总是和我隔着距离的眼睛也是弯弯的:“酒媚,”他抚着额头,摇头感叹,“你真是可爱地……令人发指。”
他笑得开怀,我终于不再觉得自己在做梦了:“好吧,看来我的‘可怕’来得很有吸引力,居然会让一个前一秒还讨厌我的人下一秒就对我心动。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这是打算追求我,追求一个——你明知道喜欢你的女人?”
他的笑收敛一些,嘴角还是弯着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觉得突然,担心会吓到你,让你以为我不值得信任。你是个讨厌不明不白的人,所以,我只能实话实说了。那么,现在你愿意和我试试吗?”
“你这个提议太诱人了,诱人到……我想退缩。我们好像不了解彼此,虽然我们已经认识挺长时间,但彼此基本零交流。这样突然在一起,说实话,我有点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