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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鹄逍遥(36)

随着我长得越来越像皇帝舅舅,各种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从未消停过。流传最广的版本,是说我是皇帝舅舅和公主婢女的私生子,公主的孩子死了,就养了这个孩子。

当然也有想象力爆棚的真相版本—我是长公主和皇帝陛下生的。

不过这个流言随着我的愈发聪颖不攻自破—果然无知的人啊,觉得兄妹乱X只能生傻子?图样图森破!!

总之无论人们对我的身世如何揣测,我娘都因为我这个拖油瓶没能再嫁。就算是姘|夫皇帝舅舅有时也会担心我娘会不会寂寞,毕竟皇帝舅舅并不能时时慰问她—他有太多的美人需要兼顾了。

我娘是这样回答的:我说寂寞你就会来吗?

不得不说,我娘在勘破情爱之后,越来越懂得男人的心理了。

皇帝舅舅当然不会主动把她嫁出去,只是在试探她而已。她表现出哀怨,才是皇帝舅舅想要的结果。

可最终皇帝舅舅还是把她嫁出去了。

原因是什么?

除了江山,不做他想。

当皇帝舅舅斩钉截铁地要求我娘嫁给裴潜时,我想她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在心里又提醒了一遍自己: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至此,我娘既不相信皇帝舅舅,也对他无甚感情了。

谁让我们做皇帝的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呢?

我娘有些伤心,大概是因为她对皇帝舅舅是用过真感情的。可伤心过后,她必须接着帮皇帝舅舅—我娘知道,皇帝舅舅虽不靠谱,却可能是不靠谱里面最靠谱的一个。

矮子里面拔将军罢了。

我娘宁愿假装被皇帝舅舅操控,也不想像谢平澜那样,做出毫无意义的抵抗。

我觉得我娘唯一胜过谢平澜的,只是她的耐心而已。她愿意等,愿意熬,在做棋子的日子里尽量寻找乐趣,等对方慢慢老去、不再厉害,看最后谁落在谁的手里。

我娘真的不容易老,真的。

就她这心态,慢成千年王八,比不过比不过=_=。

所以这一次,我娘在没有抓到裴潜的任何把柄、而皇帝舅舅也讳莫如深时,彻底把“随遇而安”这四个字进行到底。

她二嫁之后声|色|犬|马,丝毫不顾皇帝舅舅的颜面,皇帝舅舅吃醋来质问她,她配合着演一演戏便拂袖而去。

她知道,主动权已经慢慢向她靠近了,这时候欲擒故纵一下,能让皇帝舅舅再纠结痛苦一把,就再也忘不了她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皇帝舅舅觉得这场坑爹的禁|忌恋让他非常痛苦,而且后患无穷,遂决定与我娘一刀两断。

—我娘说,如果她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当初根本就不会选择做皇帝舅舅的情|妇。

有时我娘的自信,真的很让人叹服!

我娘不理皇帝舅舅的幽怨,只是偶尔给他点甜头,大部分时间依然和裴潜厮|混在一起。

忘了说,皇帝舅舅每次和我娘幽会,都会想法子把绿|帽王裴侍郎派出去办事,非常贴心地为我娘打掩护。

偶尔裴潜也有怀疑,譬如我娘为什么赏花赏着赏着人就不见了,回来后衣衫上沾不少花瓣和露珠,譬如我娘为什么钓鱼能钓整整一天,回来后却只有几条塞牙缝的小银鱼……

这些不算破绽的破绽,都是我娘故意露出来的—她就是想看看,她这位传说中对她一往情深的驸马,会做出什么样有趣的反应。

裴潜为了维护他对公主一往情深的人设,终于还是开口问她,这些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对他一挑眉:玩面|首啊。

裴潜低头苦笑不已:原来我在公主心中,与面首无异。

我娘伸出玉|指,抬起他的下巴,一双眼深深望进去,或许仅仅有那么一瞬间,两双装满演技的眼睛里同时迸发了一道狠戾,若短兵相接,砰地一声,却很快消失无痕。

我娘说:“你很爱谢平澜吗?”

裴潜握住我娘的手,把它从自己下巴上扯下来,眼里的深情能溺死数以万计的无知少女。

他似无奈似宠溺地解释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娘反握住他的手,听着他接踵而来的甜言蜜语,觉得那手掌宽厚、清凉无汗、很是满意,便露出真心的猥|琐一笑,收梢却是有些冷厉的眼神。

我娘说:“我以前的驸马,骗我的时候非常非常温柔,杀我的时候也非常非常温柔,可他至少会打醒我,不像你这样,只会说以后。”

裴潜知道我娘不能以常理度之,便只能收敛了脸上不合时宜的甜腻柔情,慢慢酝酿出严肃认真的口气和与之匹配的郑重其事的眼神。

裴潜说:“公主,我不想和你互相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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