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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真的(4)+番外

司金銮仔细瞧了瞧他,只见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面目平凡,虽不丑陋,但一点儿也没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

不过,不知怎麽的,瞧久了,竟会觉得他身上有一点魏晋风骨。只见他衣衫虽旧,但穿在他身上,他的飘逸之气竟压过了那旧衫带给人的寒酸之感。

而且这个叫秦怀书的家夥身材颀长,长身玉立,令人想起有人形容嵇康酒醉後“如玉山之将倾”的话来,秦怀书就能给人那种感觉,再加上他眼若寒星,那种冷冷淡淡的感觉就更像了。

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冷淡的疏离感,没有什麽温度,空灵的感觉仿佛他是不沾尘世的青莲,卓然而立,丝毫不因这是大殿之上而有丝毫改变。

微风拂过,几缕青丝在他颊边和裸露的锁骨处滑过,衣袂飘飞,早晨淡金色的朝阳星星点点地洒在他身上,他朦胧得仿佛正在淡去一般。

第二章

司金銮觉得自己竟有些燥热,他不安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在他二十八年的岁月中,该有的风浪也经历过不少,但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无力。

他能洞察群臣的尔虞我诈,却发现竟猜不透秦怀书心里在想什麽。

他仿佛一团空气,你根本抓不住,这不是好现象。

秦怀书就在下面,他让他抬起头来後他一直抬头看著他,但仿佛又没在看他,而是透过他这个天子看向远方某一点,可是远方也就是他身後只是金碧辉煌的墙壁而已。

这个秦怀书,分明是眼在神不在!

他竟不在看他!在这大殿之上,他竟还在想著别的什麽事!这个认知令司金銮顿时便恼怒了起来。

他是帝王,一向都是别人注目之所在,谁敢在他面前如此忽视他啊!所以,他能不恼怒吗?

於是,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他是天下之王,众人之主,当然用不著掩饰自己心情不好的事实了!──唤道:“秦怀书,众士子认为你有窃题之嫌,你可想给大家做个解释?”

司金銮认定他在走神地想著什麽,所以不一定能听到他在问他什麽。是以,只要秦怀书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便可以大不敬治他的罪。嘿嘿!他聪明吧!

然而,他想错了,仍是那种缥缈的眼神,但秦怀书是真的马上便答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草民不想解释。”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是什麽口气嘛!这是和君主说话的调吗?而且……而且这样一来,仿佛他们大家都在乱折腾似的,虽然他们是想找点有趣的事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日子,但秦怀书至少也得配合一下啊,他们又不会真的为难他,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啊,这人怎麽一点也不上道啊!

照他们的猜想,皇上一问,他应该马上便滔滔不绝地为自己辩驳才是啊,而且还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大家见识一下他的好口才,这正是他大展才华的好时机嘛,怎麽他还是那一幅不愠不火的样子呢?真是让人好没成就感哦!

众人都不由有些泄气。

司金銮也觉得这家夥的态度他见所未见,不禁愣了一下,不知该怎麽接著讲,因为这跟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嘛,不过,皇上到底是皇上,他马上便反应过来了,道:“你不想解释就算了,那咱们一切从简。朕这儿有几个题目,你做一下,答案如果大家认可了,也就算你给了世人一个交代如何?”

众人都想,这下他该同意了吧,皇上都让步了,对吧?皇上心胸好宽大哦,秦怀书刚才用那样无礼的口气跟他讲话,他都没怪他。

──众臣无不为自己摊上这样一位明君而心里暗暗感激前世不已,都是前世修来的啊。

岂料秦怀书依旧淡淡道:“草民不想接受测试。”

“为什麽?”司金銮刚刚平息的怒气又上来了。

这个秦怀书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同天子讲话啊,不但不顺从,还这麽大架子,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叫人看了好不难受,别的人不都是他说什麽就是什麽吗?

听了他的问话,秦怀书以一幅好似他很白痴的样子答道:“草民既没有错,当然不用接受测试;反之,草民若接受了测试,若通过则已,但天有不测风云,世上万事难料,草民若一不小心没通过,岂不背上窃题大罪?不说草民朝中无人,即使朝中有人,闹得这麽大,只怕到时也无人敢救草民。既然这样,草民不如什麽也不做,反正即使所有人都认为草民窃了题,但谁也没有证据,草民何惧之有。哦,对了,皇上,若没证据,您也不能凭莫须有定草民罪吧。既然草民没罪,那草民当然不用测这个试了,既然本来就不用测试,您若想和草民比谁的脑子好使,这个草民奉陪到底,但是这个比试的结果必须和这次考试的事分开,别到时草民答不出来,您给草民定窃题的罪。至於到时若比不过皇上──这是肯定的,您是堂堂一国之君,天之骄子嘛,草民一介凡人怎麽比得过?(讽刺!讽刺!绝对是讽刺!司金銮瞧著秦怀书略略上扬的唇角,恨恨地想)皇上想找个罪名治草民,草民也不会怕,死就死了呗,只是如果死在窃题罪这种可笑的罪名上,未免太令草民觉得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了,毕竟也太不光彩了嘛。好了,皇上要听草民说,草民斗胆说了,皇上若觉得草民有什麽不敬之处,尽管治草民的罪就可以了,记住,什麽罪名都可以,就是不能给草民安上什麽窃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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