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雅之妈妈(2)

她没有先动筷子而是等着女人先来。

直到女人吃下第一口饭，郭雅才拿起筷子吃饭。

女人吃饭的动作很慢，就像是有心事一般，咀嚼的动作一下没有下一下的，等到郭雅吃了快一半的时候，她才吃了三口。郭雅也没催促，只是用筷子在菜里夹了一些放在对方碗中。

女人看着碗中的东西，看了半天都没有动。那模样有点像是发脾气不想吃饭的小女孩，因为大人夹的是不爱吃的。

郭雅皱了皱眉，说：“妈妈……别这样……”

女人摇摇头，放下筷子。

“下一次，下一次给你买好吃的。”

郭雅担忧地看着对方有些过分细瘦的手腕，咬了咬牙说。

女人沉默的不动，郭雅深深地叹息，她无奈的看着她，仿佛在看宠溺的小孩。

两道菜，最后都是郭雅一个人吃完的。她吃干净饭菜，便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女人面前，而自己则是去收拾碗筷。

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厨房后，郭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两个人用的都是陶瓷杯，杯子上还绘制了好看的图案。

餐桌上，郭雅和女人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先是抱怨了一下学校的功课，纠结了一下最近月考的成绩，然后说了一下在超市看到的食物的价格，觉得又贵了一些：“……那人给的钱好像又不够了。”

那人指的是郭雅的父亲，在郭雅小学的时候他便和郭雅的母亲离了婚，自此除了生活费再无踪影。

郭雅发愁的算了算自己的账本，和女人说了一下自己还剩的钱。等到快结束的时候，她和女人说了在车站遇见的人。

“……是个不错的男孩子。”最后一句话郭雅是这么评价的。

话音刚落，女人便皱起了她那好看的眉毛，她一眨不眨的看向郭雅似乎想说点什么，郭雅发现了这点，笑了笑，说：“放心，妈妈，我才不会早恋呢。”

可女人不放心，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郭雅抢先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洗澡吧，今天要洗得香喷喷的才行。”

女人听到郭雅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难堪的表情，但那表情很快便消失了。

郭雅小心地扶起女人，把对方带进了房间，在女人的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自带的卫生间。

两个人进入卫生间后，郭雅就熟练地开始准备工具。

热气腾腾的水汽在空气中飘散开，等到浴缸的水注满，郭雅先用自己的手试了试温度，才开始解女人的衣服，然后把她浸泡在浴缸中。

“我们先洗头发。”

说着郭雅就把高高挂着的淋浴头拿了下来，打开一边的开关，直到温度适合才小心的冲了冲女人的发梢，然后慢慢移到了女人的头皮处。

“烫不烫？”郭雅问。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看到女人的反应，郭雅便放心的继续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沾染上的东西，让女人的头发变成这副模样，甚至于还有好几处都打成了结。郭雅弄了一会没有弄开，她只好放下一边的淋浴头，小心而仔细的一点一点摆弄着头发直到打结处解开才继续清洗对方的头发。

本来只需要20分钟的事情因为头发足足弄了快一个小时才洗好。

在帮女人清洗干净头发后，郭雅用毛巾把女人的长发绾在头顶，开始下一步清理。

等到一切结束，郭雅给女人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丝绸睡袍，才扶着对方离开了卫生间。

“烫不烫？”小心地用吹风机吹了一下女人的头发，郭雅问道。

女人没有动，郭雅便继续了。等到头发吹干，郭雅摸了摸女人如丝绸般的长发笑盈盈的扶着对方躺下。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郭雅笑的很温柔，她摸了摸女人的脸：“洗完澡，今天就可以有个好觉了。”

说罢，郭雅便说亲了亲女人的额头，女人闭上眼睛，似乎是准备睡了。

过了好久，房间里再次传来郭雅的声音。

“晚安，妈妈。”

房间里烛光在轻轻摇摆，郭雅轻轻带上门，在关上门后，她没有离开只是有些叹气。

而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女人立马睁开了双眼，她直勾勾地盯着房门看着，似乎能透过门看向门后的郭雅，黑黝黝的眼睛里有些怨恨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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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雅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腰背，想着一定要把房间锁好，而转身便能够瞧见的凌乱客厅更是让她深深叹气。

一片狼藉的客厅，什么都做不了的母亲，还有……郭雅想到不久之前那人的电话，深深再次叹气。

慢慢坐在门后，郭雅整个人卷缩成一团。

在一片安静之中，房间里的蜡烛在一瞬间全部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