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萤动流光（七绝）(129)

祁雪险些脱口叫出“二师父”，定了定神，说：“呃，我视力5.1。”

正僵持着，顾夕烟朝这边走了过来。她惊讶地看看四人表情，忽然踮起脚尖，凑到孟宇飞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

这举动未免过于亲密，李莫莫把目光移向地面，关注起地板的石榴眼花纹。

顾夕烟带完话，向四人笑了一笑，便自顾离去了。

“看来你命犯桃花嘛。”周诗韵调侃道。

“有人托她带话而已。”

祁雪发觉不少人在往他们这偷瞟。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过度关注的感觉，借故溜号，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发呆，远远听着舞池的喧嚣。

少顷，孟宇飞走了过来，坐到她对面，顺着她目光望去，却是桌上一篮青橘。

他随手拿了一个专注地剥起来，口中道：“你不吃么？”

“酸。”祁雪皱皱鼻子，“找我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么？”

“不敢当，您可是大忙人哪。”

“她是代锥传话的。”

“什么？”祁雪霍然抬头，疑心自己听错。

“她是帮锥带话的。”

祁雪盯着孟宇飞的脸，半晌，还是转了开去，什么也没问。

孟宇飞似乎在从各个角度欣赏剥好的橘子，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用力，沾上了几滴汁液。他把橘子放到桌上较完整的橘皮上，厌恶地瞟了眼黏黏腻腻的手指，把那只手手心朝上搁在桌下的膝盖上。

见她没有提问的意思，他淡淡道：“他找到你了——我是说游戏里。”

“看来我又有机会碰见无息师傅了。”祁雪不自然地笑笑。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因为他对我有愧，不愿意见我。祁雪想想道：“相见尴尬，不如不见。”

说完她心里咯噔一下，她都诌的些啥啊，上回扯了什么悱恻回肠催人泪下还有情伤来着，和现在的话一对应，安静该想歪到南半球去了。

她惴惴地瞄他，却见孟宇飞面不改色，毫无反应。

“那个……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的是锥和顾夕烟，俩人心照不宣。

“我哪里知道？”孟宇飞淡淡地反问。

祁雪朝舞池那望了望，突然随手抓起一只没剥皮的青橘塞进孟宇飞手里，期待地看着他：“传说全息网游可以做到双向学习的效果，对不对？”

孟宇飞抓着橘子，一愣：“呃？”

祁雪捂嘴偷笑，一只手指指舞池：“你砸下虾子看看。”

顺着她手指望去，周诗韵和李莫莫正在跳双人华尔兹。孟宇飞掂掂橘子，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砸？”

祁雪眼珠子一转：“因为……我想看看你们的差距嘛。”

她这话正说中了孟宇飞的一块心病。后者无奈地摇摇头，手臂一屈一伸，便将青橘送了出去。

橘子执着地往前冲，附带360°翻转动作，神奇地越过近百米的距离，正中周诗韵额头。

“哎哟！”孟宇飞留了力，橘子砸到周诗韵时已经势竭，并不如何疼痛，但她仍是忍不住惊呼。

李莫莫俯身拾起兀自在地上咕碌碌滚动的罪魁祸首，两人一齐往茶座望去。

祁雪同孟宇飞也正朝他们望过来，前者偷偷朝后者努了努嘴，无赖地把黑锅扣了过去。

虾子拉着莫莫气哼哼地跑来兴师问罪。

孟宇飞一摊手：“叶子让我扔的。”

“我喊你上吊你也去？”祁雪摆出一副含冤莫白的样子。

周诗韵不假思索地选择了相信后者，愤懑难平地挥舞着有一面瘪下去的无辜青橘：“你小子就卖你会使暗箭抽冷刀子是不是？是不是？”

孟宇飞懒得分说，也不生气，就静静地坐那望着她。

周诗韵讲了两句，自己也觉得无趣，闷闷地道：“就叶子在的时候，你才肯跟我们闹，搞什么嘛。”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都是一阵无言。

祁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偷瞟孟宇飞一眼，见他若无其事，心中大为钦佩。她不敢看周诗韵她们，干脆目不斜视地端详着那篮青橘。

心中却想，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她只觉深心里升腾起一线不安的喜悦，赶忙强压下去。

幸亏脸皮够厚，从桌面的倒影来看，尽管脸上烫得厉害，却一点也没发红。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孟宇飞说：“我送你回去吧。”

他手里捏着又一个完好的橘子，目光游弋于其上，这话不知对谁而说。

李莫莫动了动嘴，还没发出声音，却听他又道：“今天周五了。”

李莫莫家在外地，周末一贯留校，这话自然不是对她说的。她抿紧唇，随意扶着桌角的手加了些力道，掌心生痛。

祁雪站起身，抱了抱周诗韵，轻声说：“老大，老三，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