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70)

关楠等人掏出证件，她呆愣数秒，脸色骤然惨白。

从伊兰戈雅小区到警局，近四十分钟的车程，周宁馨一句话都没说，她埋头坐在车后，不知是害怕，还是思考待会儿如何辩解。

问询室里，关楠没给周宁馨适应的时间，直接问：“周宁馨，知道我们找你来什么事吗？”

周宁馨抬头，目光沉静：“不清楚。”

关楠将孙明的照片摆到她面前：“认识吗？”

周宁馨：“有印象，是周清廉家保姆的儿子。”

“周清廉？”关楠用淡淡疑惑口吻肯定说，“看来你跟你父亲关系不太好啊。”

周宁馨叠在身前的双手微微收紧，神色有一丝傲慢不屑，悠悠说：“您可以把它当成是一个叛逆女儿和望女成凤父亲之间的隔阂，与关系无关。”

关楠：“你跟孙明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年前。”周宁馨话出口，明显怔愣了下，补充说，“也算不得认识，就知道是谁而已，连话都没说过。。”

“是么？周宁馨，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坦白仍算自首。”

“我说的都是实话。”

“既然你跟孙明谈不上交情，为什么给他介绍业务，春晖医疗与光明医院有一笔金额一百七十万的订单，据说是通过你达成的。”

周宁馨瞳孔微缩，关楠没给她辩解的机会，将一份材料摆到她面前：“你很小心，与医院方联系的时候一直用假身份，在孙明面前也是，我猜孙明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你的真名吧，朱嘉莉。”

听到朱嘉莉三字，周宁馨迟疑数秒，仍辩解：“你说什么朱嘉莉，我不知道。”

“光明医院的祁科长有幸见过朱嘉莉两次，或者我可以请他过来认人。”关楠说，“这是睿翼拍卖行外停车场内拍到的监控画面，你当天虽然捂得严严实实，但你手背上的纹身，手腕上戴着的腕表手镯间接出卖了你。”

他目光锐利的扫过周宁馨的手，停在她已然接近土色的脸上，笃定开口：“跟你现在手上的一模一样，你如果还想狡辩，我还有其他证据，但是……”

“好了，我说。”周宁馨声音有了些许颤音，极力控制着才保持镇定，“我现在说，算不算自首？”

关楠：“那得看你交代些什么。”

周宁馨：“你们问吧。”

关楠：“你跟孙明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宁馨：“去年四月，我去光明医院看个病人，正好碰到他业务没谈成，坐在走廊里发呆。”

关楠：“你当时已经计划利用他？”

周宁馨：“没有，我开始只是觉得他傻得好笑，无聊的时候就逗着玩儿，解个闷儿。后来一次偶然，我发现他是周玉翠的儿子，想断了联系，他却死活不干。”

关楠：“然后你刚好差个忠心的人帮你做事，就将孙明诓了进去。”

周宁馨：“是。”

关楠：“既然你开始没想骗孙明，为什么连真名都不告诉他？”

“你错了，我告诉他的就是我的真名。”周宁馨笑了下，有不屑，有无聊，唯独没有丝毫感情，“我名义上的生父姓朱，叫朱宏，朱嘉莉是他给我取的名字。”她有些自嘲且恶劣的笑起来，语气森然：“或者在你们眼里，周清廉是个君子形象，但其实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看着周宁馨瞬间狰狞的脸，关楠等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等她继续。

“我爸在我六岁那年死于肝病，他生前跟周清廉是发小，所以我从小就认识周清廉，还有他老婆陈凤兰。我爸死后，我妈丢下我跑了，周清廉收养了我，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陈凤兰跟周媛开始也对我很不错，直到他们知道我的身份。”

周宁馨嗤笑一声，容颜变幻，似不愿提起那种刻入骨髓的耻辱，却也已经认命，她像揭开遮羞布一样宣布：“陈凤兰知道我其实是周清廉私生女的那天，几乎哭到崩溃，周媛也因此恨极了我，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周家的日子渐渐生不如死。”

“所以你开始自暴自弃，打架辍学。”

“对，很幼稚的行为，我以为周清廉看在父女情会多关心我，结果适得其反。不过想想也对，一个对自己发小的老婆都能下手的人，你能指望他顾及什么情份？”

关楠：“你恨周清廉，所以想将他拉进来，必要时候将一切推到他身上？”

周宁馨：“是，选择他一是孙明认识他，能增加信任度，二是还抱有希望。没想到周清廉谨慎得很，我试了几次都没有得逞。”

关楠：“孙明受伤是你动的手？”

周宁馨：“是，我提出分开，他死活不愿意。”

关楠：“所以你就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