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52)

第二天上午，关楠和孙启按照广东总部提供的地址，很容易找到该锁具在嘉陵市的经销处。

与刘永存的店相似，这家店位置也相对偏僻，人流分散，几乎达到门可罗雀的地步，不过门面布置十分气派。底楼一扇宽约四米感应玻璃门进入，黑色大理石铺就的石梯抬级而上，左右以深色石材点缀金属感强烈金色线条护墙，与头顶晶莹透亮的水晶灯呼应，营造出一种金碧辉煌的高级感。

孙启小声说：“头儿，这地方可不像卖锁的。”

关楠脚步不停：“那像什么？”

“之前办案去过一次那种年费百万的私人会所，这里除了门口没保镖，感觉差不了多少。”

“这就对了，这里本来就是为那些人准备的。”

两人走到二楼，立刻有穿着职业套装的营业员迎过来，孙启掏出证件，对方立即将两人带到里面办公室，锁店老板和苏彩真已经在等候。

锁店老板叫邓莲，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打扮得很精致。她介绍说锁店之前一直是她老公在经营，两个月前她老公回家路上突然晕厥，虽然抢救及时捡回一命，但人直到现在也没有苏醒迹象，她无奈之下才接手锁店，对业务方面的事情完全不熟，关楠他们如果要问什么，她是有心无力。

说这些话的时候，邓莲目光时不时瞟向自己手指甲，似乎对颜色样式不太满意，眉头时紧时松。

丈夫突遭横祸前景未卜，做妻子的只爱惜自己容貌，可能也的确问不出什么。

关楠说：“邓总如果有事要忙，可以先走，帮我们把店里主管销售的人叫来就行。”

邓莲听这话如蒙大赦，立刻兴奋的打电话找人：“老赵啊，你快点到办公室来一趟，有两位警官要了解情况。”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邓莲双眼一环，语气也重了：“我不管你忙什么都先放一放，你别以为自己资历老就不把我放眼里，我告诉你……喂，赵绍良！喂！”

被对方挂了电话，邓莲气的双目圆睁，碍于关楠等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得以手抚胸，平静不了直接憋出眼泪来。

“我也不怕你们笑话，这些人见我不懂业务，一个个都欺负我，这群白眼狼，我家老黄之前对他们那么好，我……”她说着就要大哭，苏彩真连忙劝住，安慰很久，邓莲才平静下来。

关楠正有些不耐，一名四十多岁，戴着金属细框眼镜的高瘦中年男子从外走进来，他无视邓莲，直接走到苏彩真面前，歉然说：“苏总，真是对不住，我有点事情耽搁了。”

苏彩真连忙站起来，摆手道：“没事，赵经理，大家合作多年，用不着太多虚礼。”

“我是太久没看到苏总，有点激动。”赵绍良跟苏彩真客套完，立刻转向关楠孙启二人，有些谨慎问，“是二位警官要找我？”

关楠说：“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经侦大队民警，鄙姓关，有些事情需要赵经理帮忙。”

“不敢，不敢，两位警官请吩咐，只要赵某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赵绍良说话时始终不卑不亢的看着关楠，同样是浸淫商场日久的生意人，同样擅于察言观色，但比起刘永存，赵绍良给关楠的第一印象好很多，至少他眼里除了利，还有义。

孙启将铜片递给赵绍良，对方接过去观察良久，肯定道：“从材质和上面刻字字体看，这个十有八九是我们这里出去的。”

关楠：“能查到具体买主吗？”

“这个……”赵绍良看一眼苏彩真，有些为难，“本来是没有问题，我们所有的客户资料都有存档，但之前有人不按章法办事导致这些重要资料丢失了。”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瞥向邓莲，不满情绪明显。

邓莲腾的一下站起来，胸口起伏着瞪他几眼又坐下，阴阳怪气说：“之前老黄在的时候，也不知是谁经常吹嘘自己记忆力，说什么只要自己手里出去的锁，无论过多少年都记得客户是谁，怎么现在不灵了？”

赵绍良明显不愿搭理她，只对关楠解释：“关警官，我在这行干了十五年，不是我吹嘘，只要是手里出去的锁，打过交道的客户，无论过多久我都能准确分清甲乙丙丁。”他微叹口气，“只是五六年年前，我生了场大病，在家休养一年多。”他指着那片铜片，言辞肯定，“这个应该是那个时候出的，后面工艺改良，也为了方便客户存放，我们逐渐减少定制这种材质的钥匙，近两年已经完全没有。”

“呵，还真是会找理由。”邓莲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头将衣裙上坐皱的地方整理平整，拿起手包嘲讽道，“赵经理好好配合警官查案，我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