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129)

调侃的话到他嘴里尽成了认真宠溺， 许柚笑：“这不是很好， 可以满足你的虚荣心。”

“嗯，是极大的满足。”关楠看了眼她脚下的高跟鞋，转身蹲到她面前，反手拍了拍自己肩膀，“累了吧？上来，我背你。”

许柚一时没动，他补充：“到人多的地方就放你下来。”

“你还不好意思？”

“我是怕你脸红。”关楠回头， 含笑的眼中似有星辰闪耀，“如果你愿意，我直接背到商场里都行，横竖我皮糙肉厚， 长得也没你惹眼。”

许柚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情绪又漫上来，她感觉到湿润，怕他看出来，略俯身趴到他背上。

他的背与记忆的想象里一样结实温暖，许柚侧脸贴在上面，溺在渐远的思绪里问：“你以前来过这里？”个

“我八岁之前，就住在这里。”关楠侧头，目光掠过远处一栋灰色的楼房，“就是那边那个院子，当时是租的一个远房亲戚的房子，后来我爸爸单位新分了宿舍，我们就搬走了。”

“你小时很喜欢吃那个炸糕？”

“嗯，其实我妈也勉强会做，但是没阿婆做的好吃。”提起炸糕，关楠语气里有一种别样的兴奋温情，“只是那时候家里条件不算太好，不能经常吃到，每次考试好，我妈才会奖励我一个。”他顿了下，又问，“这种路边摊上的小吃，你之前怕是见都没见过吧？我刚才真担心你会拒绝。”

“这么想让我吃？”

“一是是因为虽然那个看起来不起眼，但确实好吃；其二是我私心，想带你来看下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吃我一直怀恋的东西。”关楠嘴角笑意含蓄，难得有几分腼腆的羞涩，似乎在恍然间陷入回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吃到，我都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一些一直记不得的东西在瞬间凝结出一幅幅水彩画，色彩鲜明又模糊，我虽然看不清，心里却很温暖，也很踏实。”

时光倒流么？许柚下意识抓紧他肩膀，她不知道如果时光真的能倒流能不能改变一些东西，只是如果这一刻可以停驻，于她才是最好，于他也未尝不好。

似感觉到她的异样，关楠放慢步子回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连吃了两个，感觉有点撑。”许柚手掌轻贴他侧脸，给他转回去，“认真看路，当众摔倒这么丢人的事，我会有心理阴影。”

“放心，我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让你摔下来。”关楠手臂用力将她箍得紧了些，突然说，“我之前执行过一次任务，在一片密林里跑了两天两夜，那里的树是真的枝繁叶茂，阳光透不进来，没有其他光源，比夜晚更黑。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轻松的提起从前，他平静，她心中却如同平静的湖面骤然起风，一池春水尽皱。

“你还记得？”她开口，嗓音微哑。

“记得一些，但是很模糊，跟做梦的感觉差不多，知道去过，却想不起为什么去，去做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天桥下方，关楠放下她，细心将她衣裙上的褶皱弄平，才温柔牵了她的手往前走。

许柚一路上出奇的安静，仍由他拉着往前走，只有微蹙的眉头显示她的确心有旁骛。

关楠发现了，停下问：“怎么了？还是不舒服？要不我们回去。”

许柚摇头：“没事，大概是太久没上街，有些不习惯。”

关楠回想刚才一路走来收获的目光，感同身受的点头：“我也是第一次有类似走红毯的错觉，难怪那么多人想当明星。”

他装傻充愣的夸张样子成功让许柚失笑：“关先生似乎对此很满意？”

“相当满意，许小姐以后多带我出来。”

“可以。”许柚不是太认真说，“但是如果关先生经常带我来找这些发胖的东西，还一路背着我走，我怕不出几次我就会胖得走不动路。”

“那我就一直背着你，不放你下来。”

“那岂不是会恶性循环？”

“没办法，想跟许小姐出来的人太多了，我必须一直背着才安心。”

“那如果我越来越重，到后来你背不动了呢？”

“除非……”除非我不在了，不然一定不会有这种情况，虽然是真实想法，但是在她面前，关楠避免说，也说不出这样“煞风景”的丧气话，他也不知为何最近心里总是冒出这些消极的念头，尤其在面对她明媚笑颜时。

“除非什么？”许柚见他欲言又止，缓缓抬起两人相握的手，另一只覆上他手背，“除非我不在了，不然别妄想丢开我。”

在关楠微惊的目光中，她踮起脚紧贴到他耳边，呵气如兰，“这里这么多人，如果我亲你，你会不会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