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她又飘了/俏纨绔(157)
此人究竟是谁,能在短短瞬息挟持他,还能组装手铳?
他是高手,一定是小皇帝的心腹、朝廷的股肱之臣!
“阁下能否透露真实身份?”毕竟是一方霸主,镇南王在短暂的失态后恢复了理智,与其被动受制,还不如假以辞色令对方退却。
“王爷若能躲过这一遭,咱们再来叙旧。”季修远引燃了火捻。
在火捻燃烧的功夫,几名武将拔剑指向容俏,“你敢伤王爷,吾等必让容抚台赔命!”
“大胆!”容俏呵斥,“本官乃御赐钦差,尔等胆敢动本官一根汗毛,就是藐视陛下,藐视北盛皇朝!”
“众将跪地!”镇南王下令,命拴在别人手里,不得不服软。
命悬一线之际,季修远看着镇南王额头冒出的阵阵汗滴,冷笑一下,移开手指向屋顶,铳口喷出火舌,稍纵即逝。
“听闻镇南王刚韧不屈,今日一见……此言非实。”季修远呵呵一笑,丢了手铳,慢条斯理走向容俏。
镇南王掩在宽袖下的手指不住颤抖,稍后紧紧握住,江湖浪荡子也敢折辱他,此仇不报不快!
可他还是忍下了,微微一笑,“刚刚是场误会,都给本王退下,休要冒犯钦差大人。”
众人归位,镇南王执起酒盏,“刚刚一事,算本王失礼了,还请容抚台勿要追究。”
“王爷说得轻巧。”容俏不买账。
镇南王径自啜一口,酣畅道:“好酒!来人,给诸位斟满,今晚咱们共饮此杯,只谈风花雪月。”
讨好意味十足,诸子筠摇了摇头,他的父亲还真是能屈能伸,凡事不做绝,给自己留后路,狡猾奸诈。
叹口气,连饮数杯。
镇南王挥挥手,让管家押着小画眉下去。
容俏不动声色觑了小画眉一眼,小画眉耷拉着脑袋,面如土色,容俏心中难过,面上不显。
有些人,是主动要被“辜负”的。
拳头攥的咯咯响,咬牙忍住没让自己喊出声。
小画眉,容俏欠你一个人情!
今生能否报答,全凭造化。
镇南王观察容俏的反应,见她没有不满,狞笑一下,似乎明白小皇帝为何予以一个黄毛丫头重任的原因,又似乎明白诸子筠为何心悦于她。
倘若她承认与小画眉的主仆关系,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拿下容俏,然后往皇城送一道折子,谴责容俏私探南边境机密,心怀不轨。
双方没有完全撕破脸,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小皇帝理亏,不可能因为容俏,站出来承认是自己授予的,因此,必定咽下这个哑巴亏。
可容俏忍住了,镇南王老眼一眯,杀容俏,还缺一个契机。
——
酒筵快结束时,镇南王称不胜酒力,提前撤席,将招待的任务交由诸子筠,散席后,容俏和诸子筠并肩走向马车,一路无言。
抵达马车前,容俏抱拳,“筠世子送到这里吧,本官告辞。”
诸子筠朝扈从摆摆手,随行扈从全部退下,余下容俏一行人。
容俏明白其中意思,无非是要单独同她讲话,美眸转向身后的男人,故意征询他的意见。
季修远半抬手臂,其余人退下,原地剩下他们三人。
诸子筠以为季修远只是单纯地想保护容俏安危,也就没要求他回避。
“俏儿,我……”
容俏冷脸打断,“筠世子注意称呼。”
诸子筠闭闭眼,浓郁夜色掩盖了眼底的寂寥,“你还好吗?”
“筠世子还好吗?”容俏反问,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似讥似怨。
“我很好。”
“真的?”
“真的。”
容俏耸耸肩,善意提醒,“令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和野心一直在膨胀,世子是聪明人,何去何从,心里该有杆秤。”
诸子筠微微仰头叹息,“自古忠孝难两全。”
“非也。”容俏靠在厢壁上,双手环胸,“此刻你站出来对镇南王当头棒喝,才是孝,才是忠,忠孝即两全。”
“父王若是能听进我言,我又何苦愁闷至此。”
“世子是明断是非之人,却一直选择回避,看似中立,实则依然在助纣为虐,镇南王行的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举,作为他的长子、朝廷的王世子,你难道没义务敲醒他?即便他不听取你的忠言,你也该站在百姓的立场上权衡利弊,世子为所,恕容俏不敢苟同!”
小姑娘色厉的模样让诸子筠心生苦楚,点点头,“我尽力。”
“世子别忘了,你的兄弟姐妹还蹲在诏狱之中,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替你做了人质,他们的项上人头还需世子挂心。”
“我知道。”
“莫要再行不义之举!”容俏瞪他一眼,摆出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