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的移栽方法》作者:水在镜中
文案:走过路过,捡个老婆。
东北老街上的人间故事。
卖馒头的糙汉子捡了个可怜兮兮的流浪人口。没想到流浪人口变成了一朵鲜花,并结结实实地长在了糙汉子的心上。
开馒头铺的前不良人士糙汉攻X小可怜内向敏感美人受
岳方祇X白墨
大份甜饼,温馨日常,吃吃喝喝,人间烟火。
走过路过,咳……虽然不能像老岳一样捡到老婆,但是可以给作者点个收藏。感谢大家。(鞠躬,跑路)
第1章
下晚五点半,天开始擦黑,最后一批干粮出锅。如意胡同儿口的馒头铺子照旧是排着不长不短的队。
白面馒头一块,两合面馒头一块二,全麦馒头两块,红豆包也是两块。
买馒头的老街坊嘟囔道:“怎么涨价了,原来馒头不是八毛么?”
“面涨了。”岳方祇利索地装了两个热腾腾的大白馒头递过去,接过一把钢镚儿丢进钱匣子里。
“不数数?”
“不用。”
“四合街上也开了个馒头铺,人家馒头才卖七毛,还不排队。”
岳方祇没接话。
后头有人催:“快点儿嘿,都饭口等吃呢。”
有逗趣儿的人,嘻嘻地笑:“那您上四合街上买去啊,怎么又回这头儿来了?”
老头儿脖子一梗:“我乐意!你管得着么你!”
“大爷别急眼啊……这不逗壳子呢么……”那人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逗你奶奶个腿儿!小年轻欠揍了是怎么着?”
后头的大婶儿笑着打圆场:“还是这头的馒头好呗,要么怎么大伙儿都在这儿买呢……个大量足不抽条……哎呦!”她惊叫了起来。
一个黑乎乎的瘦小身影从雨棚下钻了出来。听见有人叫,那人受惊似地也叫了一声,然后浑浑噩噩地抱着脑袋蹲了下去,抖得像个腊月的家雀儿。
是吉祥街上的那个流浪汉。
没人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又流浪多久了。他看上去很脏,脏到已经看不出脸的样子,头发也像蓬草一样乱糟糟的披散着,身上还带着可疑的臭味。
大婶儿抚着胸口:“妈呀,哪儿来一疯子?”
旁边儿的人往外撵他:“去!去!别往这儿凑!”
那个脏兮兮的身影立刻发出一声动物似地呜咽,蹒跚着跑了。
岳方祇冲着面前的人道:“几个?”
“哦,哦……”那人回过神来:“四十个白馒头,俩豆包。”
岳方祇给他装干粮,桌上最后一屉正好空了。他回到灶上去起笼屉。
一个馒头四两半,一笼屉五十个馒头,再加上不锈钢笼屉的分量,一屉得有三十多斤了。岳方祇轻轻往上一抬,就把笼屉抬起来了。带着水汽的面香立刻氤氲在空气里。
灶上剩下的几个笼屉也都让他起了:“有屉枣馒头,一块五一个。”
“怎不早说啊。”那个要白馒头的人回过神来:“我要带枣儿的好了……”
“那你白的还要不要了?”岳方祇终于抬起头。他生得浓眉大眼,虽然是个单眼皮,但眼窝挺深,冷不丁这么不轻不重地看人一眼,能把人看得一慌。
“要要,再来十个枣儿的。”那人忙不迭道。
“凑整给你装四十一个白的了。拢共六十。”岳方祇笑了一下,那股让人发慌的劲儿又不见了。他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做买卖的哪有不和气的呢。街坊们对他的评价是本分老实,话少勤快。
后头的队渐渐长了,人们还在聊天:“那么一疯子瞅着真是怪吓人的,怎么也没人管管……”
“这阵子老能看见,不是要赖这儿不走了吧……”
“前阵子江沿儿那头不是就有一个么,砍死了两个人呢。”
“疯跟疯也不一样。那是武疯子,我瞅这个是文疯子……”
“不好说。疯都疯了,谁知道能干出点儿啥来啊……”
最后天彻底黑了,买干粮的人也都走了。笼屉里还剩了俩馒头。岳方祇拿个饭盒把馒头装好,打算明天当早饭,然后收拾收拾关店了。
他看了七点了。十月,这个北方的城市已经有了冬天的前兆——只要天一黑,风就变得又冷又硬。
岳方祇和往常一样,打算去买点儿菜。走到胡同儿口的时候,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那个疯疯癫癫的流浪汉没回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出了如意胡同儿,外头是扑面而来的繁华和热闹。
以如意胡同那个街口为界,吉祥街分了两段。南边儿一溜儿有早市和夜市,以及不少大小饭馆儿——管吃喝;北边儿则是洗浴中心,大酒店,ktv和小剧场这一类的去处——管玩乐。吉祥街其实既不宽,也不新,住宅有不少还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楼——类似的街道在老城区的中心有很多。但若论人气,左近这片儿,吉祥街是头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