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苏策就浑身冒火,指着苏淮就道,“不去?你还想着整日带着一帮子人抓蛐逗鸟、四处鬼混吗?那苏英韶都知道上进了,你看看你,浑身上下没个正形。我告诉你,就是绑着,我也要把你送到南山书院去。”
“你拿我与谁比不好,与苏英韶比?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整日混迹与青楼脂粉中,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我好歹也只占了吃喝两样吧……”
本来苏淮还打算忍着,一听与苏英韶比他可就不乐意了。
“怎么着,没占全你还挺遗憾?”苏策冷哼一声。
可不能再让苏淮胡乱接话了,苏妙忙道,“阿爹,怎么会呢?淮淮根正苗红,只是少年心性.爱玩闹了些。这几日在侯府可是勤奋好学,稿纸都写了这么一大摞呢。”
说着还伸出手比了比。
“是吗?”苏策狐疑地道。两个小混蛋从小闯了祸都相互兜着,如今苏妙做了妇人转了性子,但看这样子,指不定就是瞎说替那小的脱罪。
来自威严老父亲的凝视太过严肃,苏妙暗暗地缩了缩手指,虽然,可能是夸张了些。
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是……”
苏策没理会她,冷着脸直接看向了她旁边的人,“赵谨,你来说说。”
众目睽睽之下,四目相对间。
赵谨顶着苏妙和苏淮殷切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道,“苏妙所言确实太过夸张。”
苏妙无奈地瞅了苏淮一眼,淮淮,阿姐尽力了,你说得对,阿爹不相信我的话……
苏淮却是不淡定了,磨着牙低声道,“你这混蛋不替我说话也就算了,还拆台是吧?”
然后伸了伸腿,一脚就往旁边的赵谨踢去。
赵谨下意识就要躲开,瞥及旁边的女子,只得生生挨了苏淮这一脚。
接着无视一道要杀人的目光,以及身旁女子被拆穿的哀怨目光后,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递给了沈婉,最后到了苏策手上。
苏策扬开纸张,熟悉的潦草丑字映入眼帘。
什么鬼东西?但强行辨认了几行后,额……好像这丑字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赵谨,这是苏淮写的?”苏策按了按手中的纸,语气里的惊讶与赞扬掩都掩不住。
嘿,纸上写的啥,竟然没骂他。
苏淮壮着胆子凑过去一看,瞬间自信回笼,腰也直了,气也足了。
“当然是我写的,你连你自己儿子的字都不认识了吗?”
苏策扬眉一扫,苏淮立马精乖地回位子坐好。
行了,知道你问的是赵谨好了吗。
“虎父无犬子,您骁勇善战,苏淮自然也不会差。苏淮对两军对垒,兵事策略方面颇有见解。若他不喜南山书院的拘束,依我看,也大可不必非要强求。”
对啊对啊,干啥非要逼着他去南山书院呢,苏淮小米啄米狂点头。
还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一味死读书要不得,劳逸结合为上。”
“逸?你这玩乐了十几年还不够?”
苏淮一噎,忙看向斜前方的妇人,阿娘……
沈婉也顾不上了与苏策说好的教育孩子不插手了,侧过头拉了拉苏策的袖子道,“苏淮还小,只不过是贪玩了些。我看着就很好,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
“我哪里鸡蛋里挑骨头,我这是骨头里挑鸡蛋。他但凡上进一点,姓陆的至于整天拿他儿子堵得我哑口无言吗?”苏策愤愤道,再次嫌弃地看了那不给他长脸的小王八蛋一眼。
好啊,原来是姓陆的造的孽,回去我就画个叉。
苏淮看了看沈婉让他别回嘴的眼神,只得气鼓鼓地憋了回去。
苏策满意了,握着手中的纸对着赵谨道,“赵谨啊,你可否将苏淮带去兵部教导一二?”
苏淮:??!
让他去兵部?这是疯了吗?
“你不是说这辈子最厌恶打着关系往朝廷塞人的吗?如今竟然想把我弄去兵部当官……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说过的话吗?你对得起你头顶的乌纱帽吗?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伴着凳子被掀倒的声音,苏淮忙站起来就是一顿指控。
兵部和南山书院有什么区别?
后头的小厮忙猫着腰将凳子扶好。
苏策一拍桌子,“去兵部做官,你真是想得美!我说的是让你跟着赵谨打下手。”
“那更不可能了。”苏淮斩钉截铁地道。
让他一个风光无限的小霸王去为赵谨鞍前马后,做梦吧。
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他宁愿被吊门上打一顿。
“那你明日就去南山书院吧。让张副将和刘副将都跟你同去。”
事已至此,苏策反倒是不急了,犹如一只遛着自家小崽子的大猫。
“我……”苏淮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语气却软了几分,“爹,你就不能让我去军中吗?这样在你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我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