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竹摇了摇扇子,承了林京京的讨好,“这京京虽然爱玩闹了些,但总归这么大了,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调戏妇人定然是有人瞎传的。”
“什么瞎传的,人都找上门来了。你好好问问他,他昨日是否去了东街的昌平楼。”
林如行气得跳脚,“这个孽子,在酒楼对怀远侯府的世子夫人,苏将军的女儿轻薄无礼。如今还敢不承认,来人,去拿棍子来,我今日非得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谁?
周南竹差点没听清那长长的头衔。
他小嫂子。
周南竹在林京京诧异的目光中迅速起身,与林如行同仇敌忾,“打,必须得打,不打不长记性,苏将军的女儿你也敢调戏。”
那可是他兄弟的夫人,虽然跪在地上的这位也是兄弟。但亲疏有别,他周南竹一向掰扯得非常清楚。
林京京一脸震惊地指着变脸的周南竹,手指都气得抖了抖。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苏妙的面容。
那是苏妙?天齐的女霸王苏妙?
苏妙他虽没见过,却有所耳闻。倒是美艳无比,嚣张跋扈。
那小家碧玉的娇俏小丫头虽说性子泼辣了些,哪里谈得上美艳了?
但他爹振振有词,言之凿凿,由不得他不信。
林京京看了眼跟他爹一条船上的周南竹,垂着头开始忏悔,“爹,我错了。但是我错在认错了人,其他的错我不认。表哥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我心慕女子如何能算得上是错?”
你不仁,我就堂而皇之地不义。
周南竹微微直起身子,坐得规矩了些。他就知道他又是来引开怒火的。
若搁往日,林如行就捎带另一个混账一起骂了。
但今日——
林如行没好气地瞪了周南竹一眼,就扭过了头。
扭过了头。
嘲讽林京京道,“你表哥往国库里捐银子,你那小胳膊小腿小脑袋,有那本事吗?”
听得周南竹感动无比,有种姨父终于看到了他的闪光点的错觉。
战火没引开,林京京也不泄气,扬着脸指着脖子就道,“我哪儿轻薄无礼了,我碰都没碰到她,反倒是那母老虎,拿着匕首就往我脖子上凑。”
“你还想碰人家?苏将军和世子不得拆了你!”林如行一掌拍上桌子,“棍子呢?怎么还没拿来。”
“老爷,京京身子不好,可不能打哇。”周氏泪眼婆娑,一把拉住林如行的一只胳膊。
周南竹到底还记得林京京是他表弟,一把拉起地上的少年蹿了出去。
……
苏妙下了马车后。
莫白提气蹿了上去。
“公子,林大人已经知晓了昨日昌平楼一事了。眼下林府正闹呢。”
端坐的男子双眼微闭,无人看见的角度,唇角却微微勾了勾。
……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得知真相之后――
林京京:卑鄙世子,告黑状!
苏妙(扬着小匕首):你再说一遍!
林京京:我卑鄙,我卑鄙还不成吗!
第三三章
苏妙今日回得早。
进门之时苏淮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好不刻苦。
感动得她立马就让流夏从食盒中端出了一小盘绿豆糕。
苏淮长腿一迈,端着小盘蹲椅子上拈起一块。
观了观品相,闻了闻气味,撇了撇嘴,“阿姐,又是聚福楼买来的啊……”
苏妙坐在桌前,翻着苏淮抄写好的稿纸,只觉得她家淮淮态度端正了,字迹都清秀了不少。
“我这几日忙着昌平楼整修呢,过几日得空了再给你做啊。”
苏淮勉为其难地将手中的绿豆糕咬了一半,边嚼边道,“阿姐,你今日去将昌平楼关啦?”
“对啊,昨日你不还说,让我不用怕。就算我猴子上身,拿把刀把昌平楼拆了,赵谨家大业大,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苏妙一字一顿,“猴子上身”四个字咬得分外明显。
对于苏淮这阴阳怪气,不分敌友地乱怼,她还是很有怨念的。
没料到苏妙这么记仇,苏淮手一僵,手中的半块糕点翻了个身,脱离掌控,啪叽抖落到地上,一下就碎成了了渣渣。
不是你给你亲弟弟刨坑在先,我至于气得头昏脑涨,给赵谨添堵时不小心捎带上你吗?
苏妙瞅着地上的一堆绿色的糕点渣,小心脏乌泱泱地疼。
败家子儿,这一小盘可要了五两银子啊……
苏淮瞅了瞅他姐心疼无比的眼神,又瞅了瞅地上的糕点,至于吗……
挺至于的。
苏妙是真的穷了,她已经将她的金银首饰全典当了。
就只剩下几根素净的玉簪子来充门面,顺带打消旁人的疑虑了。
并且腰包里典当得来的五百两银子已经一项一项列明了用途,尽数充作了事业基金,成为她的初始创业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