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正了面色,“威远大将军苏策赫赫威名,但四方虎视眈眈,各有私心。若有一日,爹爹倒了,你可有想过就苏淮目前的性子与模样,他能撑得起苏家吗?”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若真有那一日,只怕往日我与苏淮得罪的那些人,都恨不得来踩上一脚。”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还是得趁早防范。
原女配是苏家东院倒台的导火线,苏淮一事是火.药桶,如今她来了,就从根本上扭转这两个引子。且看如那些人还如何扳倒苏策。
流夏震惊了,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家小姐嘴里说出来的。
好半晌才讷讷道,“小姐,将军和夫人若是得知你能有此番考量,定然很开心。”
苏妙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你该庆幸,《白月光复仇记》中,苏家的覆灭占了前面的小半篇幅,我刚好细细看完了。
……
车轱辘吱呀吱呀地转着。
主仆二人乘的是停在门口的另外一辆马车。
似乎比归宁那日的马车要小些。
流夏摸出了一个鼓兜兜的小布包,掀开,里面是提前备好的果干。
当然这些是苏妙特意让流夏出府去买来的,苏妙身上没有银子,便捡了妆奁里一枚金簪给流夏,然后换回了鼓囊囊的几大包吃食以及半袋子碎银子。
苏妙瞅了那黄澄澄的桃干一眼,将流夏的手往旁边推了推。
不吃。
我等会儿要做大事,怎么可以吃零嘴儿。
行吧,流夏默默地将果干重新用帕子裹好。
那就回去路上再吃吧。
苏妙摩挲着手中的地契,有些发愁,该怎么毫不突兀又合情合理地提出要对酒楼进行大更改呢。
是开门见山呢?还是山路十八弯呢?
“小姐,到了!”
苏妙将金贵的地契细细折上两折,然后塞进怀里收好,这才下了马车。
入目便是招牌上硕大的昌平楼三个字。
昌平楼位于东街左侧,但也不是萧条到无人前来。
只是比起聚福楼……
因为聚福楼位于主街,主街又靠近官道。楼舍商铺鳞次栉比,车马如流水,来往商客、富贵子弟络绎不绝。光是地理位置优势,就为其奠定了一壶龙井是寻常酒楼的三倍的基础。
苏妙叹了一口气,更何况人家知道自己的营销定位是争做顶尖酒楼。不惜重金聘请各地的名厨,这有了好厨子,味道与档次上来了,又加上这天然的地理优势,如何不成为这天齐酒楼的一把手。
至于这昌平楼,地势不好,却又不甘落后,价格居高不下,自然就不温不火。
她一个从小就被培养各种公司发展战略理念的人,最看不惯这种一种好牌打稀烂的企业了。
“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看见有贵人落了车,立马殷勤地引苏妙进去。
苏妙转着脑袋看了一圈儿,楼内寥寥几人,与上次午后看到的聚福楼满满当当的盛况简直没法比。
“先上壶茶吧。”找了桌子坐下后,流夏对着小二哥道。
“小二!”茶还没上,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张扬的大喊大叫声。
来人一身华服,手执纸扇,唇红齿白,像极了贪图享乐的公子哥儿。小白脸骨骼瘦弱,身后却跟了四个五大三粗的家丁。一看就是一个家底丰厚的不好惹之人,毕竟寻常人出门哪是如此前呼后拥的。
看来着昌平楼还是有些生意的。
苏妙歪着头暗暗打量来人。
却没注意到小白脸看着她,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小二连忙点头哈腰地凑了上去,“爷,里面请!”
那小白脸带着四个家丁,浩浩荡荡地踱着步子进来了,直直地朝着苏妙的方向。
一屁股坐在对面,直勾勾地盯着苏妙道,“小姑娘你随便点,都记在本公子账上!”
倒也没喊错,苏妙今日这一身,清新无比浅绿色衣裙,搭上流夏梳的双尾髻。又杏眸如星,眉目如画,在旁人看来,分明是个娇俏的小姑娘。
苏妙向后缩了缩,这是明晃晃的调戏吗?
浪荡公子调戏世家小姐的戏码,案前的掌柜见怪不怪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迅速垂下头,装作没看见。
小二哥却看不过去了,躬着身子好声好气劝道,“公子,这位姑娘先来的。这边人少,不若您坐这边吧!”
小白脸一动不动,置若罔闻。
“我们公子的事你也敢管!”一个家丁反手就将小二推开。
小白脸邪气一笑,凑近道,“小姑娘,来,到哥哥这里来!”一双爪子按捺不住,伸长了就要去揽苏妙。
“我家小姐可是——!”流夏急得大声喊道。
“嗷!”
一声惨叫声传来,流夏话说一半,就被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