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东窗事发,赵谨面目铁青,气得一把就抽出了剑,横在了苏妙的脖子上。是李暮烟死死拉住赵谨的衣袖,让他不要冲动。
丑事已然发生,赵家顾及脸面,有意瞒住消息。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谨闯进小倌馆时也有人看见,这等世家的风流事如何能瞒住?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天,苏将军之女放荡不堪,背着夫君找小倌的事就人尽皆知。
苏策下朝之后,甚至还被往日的对头拦着冷嘲热讽了一番。话里话外,都是在嘲笑苏策一辈子刚正不阿,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就丝毫没有礼义廉耻。
苏策铮铮铁骨,战功赫赫,自功成名就之后何曾被人如此讥讽过……
但因着他的女儿,却也只能握紧了拳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说书中的原女配实在太作死了。本来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任你享受,本来可以好好活到苍颜白发,做个快乐的小老太太。却非要被那赵谨的一副皮囊所惑,死乞白赖地要嫁入赵家。好不容易心愿达成成婚了吧,又受不了赵谨的冷落,最终祸祸了整个苏家。
苏妙边走边叹着气。
刚踏进门槛,差点被一口璀璨的白牙亮瞎了眼睛。
苏淮大大咧咧地蹲在椅子上,在触及苏妙的妆容时眸光一喜,朝着门口的苏妙笑得很是得意,“阿姐,我来你这住些日子!”
我可以拒绝吗?
苏妙皱着眉,这小暴脾气待在赵府,那还得了……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南山书院学习吗?”
苏妙尚未从嚣张的人设里回来,声音也不如前几日温软。
但这熟悉的面貌做派却让苏淮很是高兴,太好了,看这妆容,看这衣着,他阿姐终于恢复如常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志在四方,怎么能困在南山书院那方寸之地……” 苏淮按捺住不住心里的喜悦,蹲在椅子说得豪情万丈,潇洒无比。
宛如一个挣脱了束缚要翱翔在天地之间的雄鹰!
苏妙一听,扬了扬眉,瞧这小词一个一个用的,南山书院果然名不虚传,就待了这么几天就如此立竿见影。
那更得立刻回去学习了。
“流夏,你回苏府一趟……”
“苏妙!你要干什么?”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苏淮急得不行,连忙跳下椅子拉住她。
苏妙苦口婆心,开始劝,“这么跑出来是不对的,你还是回书院好好听夫子的话吧!”
苏淮瞪着苏妙,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要收回刚才的话,这哪里恢复如常了。
这分明还是那个故作端庄,一反常态的苏妙!
要知道,往日就是苏妙带他在学堂里上蹿下跳,抓蛐逗鸟,捉弄夫子,欺负同学。如今,听听这,回书院好好听夫子的话,是他姐会说的话吗?可别是中了邪了!
那他更得留下来了!
苏淮想到法子,开始威胁苏妙,“你前脚让人知会爹我在赵府,我后脚就把你做过的坏事抖落给赵谨!”
求求你赶紧抖落吧!我正愁着如何让赵谨厌弃我呢!
就这,还以为能戳到我的死穴呢。苏妙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扬了扬手,“流夏!”
好不容易费心思绑了张副将,才得以连夜混了出来,当然不能这么轻易被送回去。
苏淮也顾不得小霸王的威名了,开始卖惨,“阿姐,那南山书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总被夫子查功课,你看看我这眼睛,就是写夫子布置的作业才熬红的!”
苏妙瞅着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有些动容。
因为她来到这里,最先感受到的便是这少年的关切与善意。
除了不想被爱惹祸的苏淮连累,她是真的,也不想让这个一心护着姐姐的少年落得那般下场。
残阳如血,少年抱着骨灰盒大哭的场景在书中有上一次便够了。
苏妙忍不住伸出了手,在刚快要摸到苏淮的肩膀时,便听得眼前之人接着委屈巴巴地打感情牌,“更何况,我被爹送去南山书院可是为了你哇,阿姐,你不能不管我!”
苏妙手一顿。
我真是……谢谢你!
继而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
已是午后,天色灰淡。
“如何?”
有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
青衣侍卫立于案前,“主子,柳文宇一事已经查清楚了,是有人亲自写了信送到言尚书府上,言尚书这才得知此事。但柳文宇打着侯府的名义,招摇撞骗,强抢民女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现下也算得上是罪有应得!”
凉风阵阵,吹动男子的锦色衣袍。
冰凉的指尖掠过,赵谨慢悠悠地关上了窗,“可有查清楚是何人写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