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云雁还边比划边道,“我昨日瞧见,这丫头腰上青了这么大的一块呢,里头的淤血还没散开,看着就疼。”
罗盈不敢置信地看向地上的小丫鬟,语气也带了几分针对那施虐者的怒气,“你倒是说说,这是犯了什么错,沐阳她竟如此打你?”
“我……我……”冬儿支支吾吾地不敢言语。
云雁看不过去了,“冬儿,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们王妃,她会替你做主的。”
冬儿往后缩了缩,怯懦地道,“郡主她心里憋闷,所以才会……才会如此。”
“憋闷?她为何憋闷?”
其中缘由,冬儿却是不敢说了,害怕地垂下了头不敢答话。
罗盈见不得人支支吾吾,一巴掌拍上旁边的桌子,“你不说,我就让你把你发卖了出去!”
相比于劝,威胁却是见效更快。
“王妃娘娘,不要啊。我说,我说——”
冬儿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郡主她,似是不喜这桩婚事……”
不喜?
那日,那日当着圣上的面,她说是自愿的,也是她说喜欢那赵玄文的,如今,又怎会不喜?
莫非,真的是被逼迫了不成?
想到这里,罗盈冲着云雁使了个眼色,继而状似无意地开口,“我听说沐阳原本的贴身丫鬟不是你?”
“原本是秋儿姐姐,但是她突然没了,奴婢这才进了内院伺候的。”
“没了?怎么没的?”
冬儿不敢不答话,“失足落水,就在外面的池子里。”
“她死前有什么不对劲吗?”
冬儿想了想,头垂得更低了,“……没有,没有。”
“没有?”罗盈无意识地轻喃了一句。
熟料地上的冬儿却是以为她知晓些什么,身子遽然一抖,“秋儿姐姐,她……她那日突然拉着我说了很多话。”
“说的什么?”
“说了很多,说了她家里的事,说了她爹娘,还有弟弟,还让我好好做事,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听的不要听。”
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罗盈嫌弃地撇了撇嘴,而后道,“那日沐阳有什么不对吗?”
冬儿侧头想了想,“没什么不对,就是见了几个世家小姐,对了,赵家二公子午后突然来了。”
“赵玄文?”
“对!”
问到最后,罗盈觉得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摆了摆手,“今日我就随口问问,你先不要声张,她心情不好,这几日你就机灵点,过几日我想个法子把你调到我这院子里来。”
冬儿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欣喜,“谢谢王妃娘娘。”
很快,云雁便如来时那般将冬儿领了下去。
“有猫腻!”屋内,罗盈低低嘟囔了句,声音逐渐散开。
“你发现了什么?”屏风后,陡然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萧况踱着步子到桌旁坐下。
是了,这般问话萧况没有露面,而是特意与罗盈对好了说辞,让她来问。毕竟,这府中有丫鬟身上有伤以及后来的寒暄,到底是女子来问比较合适。
虽然,罗盈的这番问话目的性十足,也并不像寒暄。
“婚事,婚事不对劲。”罗盈摸了摸鼻子,“她亲口说喜欢赵玄文,又不喜这桩婚事,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而后对上男子的眼神,眼巴巴地问道,“对吗对吗?”
像是个急切地希望得到的肯定的孩子,萧况配合地点了点头,不仅如此,那个秋儿的死也透露着怪异,尤其是那句“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听的不要听”。
还有,那日,赵玄文竟然也来过,那么他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房门紧接着被叩响,一个黑衣侍卫上前行礼。
萧况摆摆手,示意他直接说正事。
那侍卫道,“禀王爷,那名唤沁雪的女子原本却是是李家的丫鬟,不久前落水死了。奴才查到,她爹娘都死了,也不是天齐人,左邻右舍也并不知晓她的身世。”
“那沐阳呢?她在李家之前你查了吗?听说她原本在江州,要不你去一趟江州吧。”罗盈急吼吼地插话道。
然而却被萧况无情地否定,“江州不必去了,赵谨定然让人去了江州,若是查到了什么,早就嘚瑟了。如今甩手给我,定是一无所获。查不出来就查不出来,还假装关心我的家事!”
此刻,赵谨还不知道,萧况已经默默地将他嫌弃了个底朝天。
罗盈一脸忧愁地发问,“那两边身世都查不到,就没办法了吗?”
侍卫顿了顿,忙补充道,“那个沁雪还有个妹妹,名唤流萤,现在住在周公子的府上。”
“下次说话一次说完。”罗盈瞪了那侍卫一眼,而后想到什么,登时看向萧况,“赵谨不是说那沁雪的妹妹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