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权臣的心尖宠(143)

而姜玉珠正是给了这好时机。

“欺君罔上,谋害国君,姜氏父女被囚,回京发落。”封鹤廷脱去盔甲,露出里面黑色武服,修长熨帖,待确认过身上并无血腥气后才抱住了女子,眼底掠过一丝暗色。

宋吟晚听着这话便是成了,事情落定,可仍是感觉到男人此刻有些异样的情绪,“是没抓到人?”

“衡阳的蛊派上用场,阿奎那全部交代了。裴徵,乔装成探路的龙鳞卫在日落之前就逃了。”

“日落之前……”宋吟晚喃喃,应是他和姜玉珠见面之后,亦是陷入沉默。

裴徵远比他们想的还要狡猾,他没有留下来验收结果,就这样避免了被抓的命运,到底是太过自信,还是并不在意。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此人不会就此罢手,且还有后招候着。

封鹤廷将她抱到榻上,“无需担心,官家下令全国搜捕,他逃不了的。”何况要找他的势力还不少。

宋吟晚闻言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凝向他,“那四叔眼下是在为何事烦忧?”

那一双杏眸透彻。

什么都瞒不过。

封鹤廷爱怜地揉了揉她未束的乌发,无声咧了下嘴角,“姜丞坤向官家讨要人情。”

“官家不会轻饶他的。”以他犯下的罪状来说,岂是人情能饶得了的。

“嗯。”封鹤廷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贼心不死。”

他想到姜丞坤被押离开前的一幕,他向官家讨要人情求网开一面,然眼神却是瞟向自己……老狐狸!

回汴京后,姜氏下放天牢,株连九族,举京震惊。然证据确凿,中饱私囊,害命无数,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毒瘤一除,最高兴的莫过于受科举舞弊困顿的学子,终于迎来了头顶青天之日。

唯有朝上的文武百官知晓,这一回牵扯出来的,险些动荡了大梁国本。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回来的,还有羌族在境外纠集小国武力对大梁虎视眈眈。乔将军那半月就送来十封战报。边境局势不容乐观。

垂拱殿内,灯火透亮,不时传出咳嗽声响,厉害时活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旁边侍候的一名眉毛都花白了的公公端上了蜂蜜萝卜饮子,“皇上且还是歇歇,太医说过,您的身子不宜劳累。”

‘哗啦’一声折子被悉数拂落到地上,整个殿内呼啦跪了一片。

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却在突兀动怒过后,剧烈咳嗽着伏在了檀木桌上。“咳咳、给朕,都滚……咳咳出去!”

明明是大好壮年,却要受此折磨,像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废人。堂堂一国之尊,被自己宠爱的女子算计毒害偏瘫了下身。

叫他怎能甘心接受!

为首的公公侍候几十年,自然知道官家心结,便带着宫人们都退了出去。经过殿下台阶时,还绕开了两步,视地上躺着的女子为无物。

殿内却兀的响起女子阴森鬼魅的泠泠笑音。

恰是地上的女子发出来的,此刻她手上腕子上被用白布缠着,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新增的伤口渗着殷红血迹,浑不觉得痛似的,笑得格外猖狂。

“报应,这就是报应哈哈哈,真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什么药引都救不了你,瘫了下半身的帝王哈哈哈……”

“住口!”

“怎么,还想折磨我,可你能走得下来么?没了秋公公,你和我这个废物有什么两样!”淳妃无惧地瞪着他,满目讥诮。“你做过的恶都将报应己身!”

官家的脸阴沉得出水,却忽而收尽了激动情绪,“朕做过什么恶?”

“绥安侯和他夫人究竟是如何死的,你心知肚明!”

“绥安侯为朕大退犬戎战死,确有阴谋意外。”他看向淳妃,幽幽道,“姜相为除异己,延误军机,断粮断援当真是罪该万死。”

“你——”

“至于这,朕思来想去就只有你,淳妃可否给朕一个解释,这东西为何会在你手上,又为何会去了秦地?”官家手里举起一物,露出明黄一角,赫然是块破旧布料边角。

淳妃瞳孔骤然紧缩,死死抿住唇角。

“朕念旧放过了你母家,如今看来,是朕妇人之仁了。”

淳妃一怔,猛地抬眸看向他,待瞥见那阴狠时骤然大喝:”“你不能,不能那么做!我母亲年事已高——”

回应她的唯有一句冰冷的‘拖下去’。

形容枯槁的男人捏着布角,招来了龙鳞卫。

夜色愈深。

天牢寒风潜入,阴冷渗骨。

被关押在单独一间的姜丞坤忽然从梦魇中惊醒,抹了抹满头冷汗,他又梦到了官家初初登基之时,顺者生逆者忘的狠厉,而他却从拥足变成对立,惨遭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