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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不从良(65)+番外

顾渊的姿势微微一顿,垂眸想了想,道:“有。”

苏青本以为这样身份的人理当予求予得,不料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还有什么东西,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也不知道能否得到的呢?

心里诧异,不由一愣间脱口问道:“是什么?”

然而,顾渊却是抬头看着她,默声不语。

苏青被他看得有些耐不住了,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如果老爷不想说的话……”

“本心。”淡淡的两个字,落在僻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青的眸子微微张大,乍听之下对这个如此深奥的答复有些难以领会,待渐渐品味出其中的深意后,眼里的神色顿时也复杂了起来。

本心。

若不是这样一问,恐怕很难想到,在很多人眼里最简单最本质的东西,对这个男人而言,却是奢求至极吗?

顾渊在她的沉默中却是淡淡地勾了勾嘴角。

那双眼里的情绪因为没作伪装,显得格外清晰分明,与其说是一种感慨,倒不如更多了几分自然流露的同情。

这种他本该最不屑,最讥讽的情绪,此时此地,莫名地竟没有引起他的半分反感,相反的,竟因她这么片刻间的领会,那么一瞬间,居然有一种不该存在的一丝安宁感。

他抬眸看去,对上苏青的视线,问:“你呢。”

苏青沉默了半晌,抿起唇,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回老爷,我想要的是,一世安宁。”

月色下的弧度浅薄,一身素净的衣,让此时的容颜格外脱俗清雅。

这样几分脱俗的姿态落入眼中,顾渊的眸子微微眯起,藏下那一瞬间的晃神。

莫名想到初在府中时,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女人时的情形。

当时的她如一朵傲梅,怎地都无法与市井的无赖女子作上遐想。

“一世安宁?”他轻抚着桌檐的纤指微微一顿,唇齿边的语调深长地带着点缱绻的意味,徐缓地开口,道,“我许你,如何?”

太过耐人寻味的话语,让苏青大脑不由空白了一瞬,待明白句中的含义后,猛然抬起头来,眼中依旧充满了错愕:“老……老爷你刚、刚说什么?”

顾渊抬眸看着她,语调平缓至极:“只要一日留在我身边,我便一日保你安宁。或者,你认为我做不到?”

护短。又是赤|裸裸的护短。

留一天就安宁一天?照这算法,想要安宁一世,难道她得为奴为婢地在他身边待上一辈子?

明知不可能,偏还说得这么堂而皇之,不愧是官场上出来的老油条。

苏青会过意来,心中的惊涛骇浪顷刻不复,嘴角顿时一抽:“老爷算账算的不错。”

顾渊轻轻一笑,算是应下了这句夸赞。

“茶水凉了,我去替老爷烧壶热的。”眼前人这样的神色,叫苏青感到有些憋气,然而这人偏又招惹不起,便干脆拎起水壶走了出去。

楼下的掌柜和伙计们依旧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她好笑地走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肩,问道:“掌柜的,厨房可能借我用一下?”

掌柜哆嗦着抬了抬手:“请……请便。”

藏在旁边桌底下的官差移了移屁股,将脸转过来对着她,此时依旧有些结巴:“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出去那、那两个真的去追那些邪物去了?现、现在还有心、心思烧水泡茶,都、都不知道害怕的吗!”

苏青看着他这幅窝囊的模样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调侃道:“我说这位官爷,外面的动静早就过去了,你们到底还在怕什么啊?”

“谁、谁说我怕了!”官差被她笑得老脸一红,凝声听了会果然没听到其他什么声响,顿时一挺身边就要站起来。

正此时,客栈的门忽然响了起来。

“叩叩叩——叩叩叩——”

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敲门,不轻不重,且异常的规律,落在死寂一样的夜色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骤然一阵风过,屋里的烛火隐隐一晃,顷刻熄灭了下去。

官差刚站起的身子在双腿一软下顿时又跌坐在了地上,七魂丢了三魄。一路慌不择路地撞翻了几条椅子,在地上一片手足无措的扒拉,终于慌不择路地再次蜷回了桌子底下,两排牙齿吓得直打颤:“外面还,还还……还有!”

“叩叩叩——叩叩叩——”

仿佛为了应证他的话,敲门的声音愈发清晰分明。

苏青没被敲门声吓到,却是被他这幅一惊一乍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抬头看去,月色投落下来,客栈的门扉上一片微透的亮色,没有人影。

然而敲门的声音却是异常的清晰,落入耳中,连寒毛也禁不住幽幽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