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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没事我瞎(72)+番外

“……”裴衔意干咳几声,声音虚了点, “好久没骑, 忘了。”

谢知以手握拳,指背压在嘴唇上,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太欲盖弥彰了, 目标反而更惹眼,裴衔意不满地瞪他:“都这样了,你还能偷偷摸摸地笑得出来?”

谢知扬扬眉,偏过头,眼眸一弯,光明正大地笑给他看。

天边低垂的夜幕上挂着三两寒星,一轮明月,眼前人的笑容像一捧惊落的枝上细雪,清透又缥缈。

裴衔意呼吸微滞,耳根更红了,哼哼唧唧的,借着微光看清手表上的时间,嘀咕:“哎,我生日的最后三分钟,可算笑了。”

“什么?”

“我说,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

谢知想了想:“祝你早日康复。”

“……”

“这个比较有实际意义,”谢知眄他,“行,也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快乐。”

裴衔意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山路很长,归路很远。

谢知在夜风里半眯着眼,望着斜斜的山路,踢飞几颗小石子,又想起裴衔意背着他爬上山坡的那一夜。

飙车之后肾上腺素狂涌,到现在也还没平息,带动了心底的一湖死水,翻搅个不停。

平时很淡的情绪被泼得浓墨重彩,谢知不得不承认,那段回忆总是能让自己心绪不宁,在这种时候效果更加卓著。

嘴唇不由动了动,他的声音很低:“裴先生,那天你为什么会……”

虽然那时意识模糊,但他似乎察觉到了裴衔意的慌乱。

向来从容不迫的裴先生为什么会那么慌乱?

是错觉吗?

半山腰上风声很大,裴衔意仔细看着路,拉着谢知绕过几块凸出的山石,没听清:“嗯?”

谢知垂下眼皮:“……没什么。”

他想绕过这个话题,反应过来的裴衔意却不乐意了,加快脚步横档在他面前:“你说话怎么老喜欢只说半截!坦诚做人啊!”

谢知想到他那个白月光,嘴唇动了动:“那你可以先坦诚一点。”

裴衔意:“你问,我答。”

真这么坦诚?

谢知的指尖不自觉地勾了勾手心,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想起来了一点,”裴衔意迟疑了下,“我需要确认一下。”

顿了顿,他忽然问:“谢知,天上的雪是不是其实不想落下来的,因为落到地上会变脏,落到掌心里会融化?”

——你又不是雪,怎么知道雪不乐意。

不过谢爸爸暂时没有给傻儿子开设哲学辩论小讲堂的兴趣。

谢知扬了扬眉,没有回答。

裴衔意兀自琢磨了会儿,推着车追上去:“你还没说你刚刚问了什么!”

“不重要。”谢知瞥了眼在地上轧出道道痕迹的机车,“路还很长,闭嘴省点力气吧。”

裴衔意想起今晚他苍白的表情,勉强吞下不满,沉着脸不吭声。

两人的腿再长,走得再快,到家时也接近凌晨了。

谢知这辈子还没靠双腿走过这么长的路,瞅了眼裤腿上沾着的泥尘:“我可以去申请今年的竞走比赛了。”

被消遣的裴衔意不敢吱声:“……”

调侃归调侃,疯了一晚,轰鸣声远去,亢奋的神经也趋于疲惫。

回归这寻常之景,谢知恍惚了片刻,又觉得安心。

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得从这里再次搬走。

纠结一些虚无缥缈、没有意义的东西干什么。

生日那晚的乌龙让裴先生变傻之后就屹立不倒的脸皮轰然垮塌,老实下来,不折腾人了。

恰好游导发了通知,剧组开机时间正式定在下个月十五号,剧里的两出戏排练得愈发紧。

谢知停留在剧院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天天看剧本吊嗓子排练,累得够呛。

原本还期待着裴先生过来的人也没心思了,于涵是从戏班子里出来的,教人下狠手,而且手握特权——游导放的话,训练时谁三心二意、不听教训任由处置。

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众人也差不多摸清了于老师的性子,比石头还冷硬,从不看人的身份背景。除了谢知和何寥然,其他的都是些新人小配角,并不想得罪这位老前辈。

倒是何寥然,请了病假后再也没来,于涵听到他的名字就直皱眉。其他人闲着没事八卦,谢知不经意听了一耳朵,才知道何寥然是何家的私生子,何方明见不得光的弟弟。

不过与他无关。

谢知边赶几个早先安排的通告,又要排练,上下课的时间乱起来,从亲子游戏开始后,好久没有忙成这样。

和裴衔意的相处时间骤然减少,裴衔意却天天来停车场里等着。

连轴转了半个月,谢知甚至没能陪他去医院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