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大妖(2)

“尊……尊……谢谢公主不重罚之恩……”

老人慌忙跪拜于脚下，小孩见祖母如此模样，愤恨地跳了起来，踢向酒肆。

“坏人！！坏人！！”

啪——

男孩被酒肆一耳光甩出，吐血倒地。老人抱紧孩童，再次慌忙跪拜。

“……请公主原谅！小孩子不懂事！请公主原谅！请公主原谅！……”

“小孩子不懂事，其罪在长！父母言教于身，孩童仿其所行，若他不懂事，你们言行必有非议，如果不善教导孩童，典狱司会教你们怎么教人！三凶为恶于昆仑西，你们这些罪囚之后，为避凶祸来到青竹山，父亲为你们这些亡命之徒在此死地建青竹山城，护你们周全，我虽为人子，但我身为浑沌王继承者，更是这青竹山城的主人，若非议于我，便不允长留！”

“被他人说成妖怪，就这么伤自尊吗？青竹里的小姑娘？青竹大妖？”

一身戎装，他从光芒中来。

“东方兄长！”

眼神透亮，微笑在脸上画出温柔的光腚，酒肆奔向来者，一温柔硬朗青年。

昏暗的战场，酒肆在血泊再次站起，握紧拳头，面前梼杌族群对自己的围杀，已逼绝境，浑沌王城的救兵不在，孤身一人护全王族墓地，几经战伐之后，疲惫不堪……梦与现实交错，混乱的思绪中，再回忆，已是父亲离开昆仑西奔赴战场，昆仑西妖邪开始聚集的时候。

庭廊外侧，木板之上，酒肆独坐台基。

白衣白发，外套一层轻薄黑边泛出淡黄光泽的丝绸，轻盈文静，柔云似水，若飞仙云烟，人间尤物。冷若冰霜间却见那一抹唇脂红艳惊心，一呼一吸，顾盼生姿，怦然心动。知蝉抱琴走进，跪坐，白发铺地。

“公主何事寻唤？”

温和语句，莺声燕语间使人心神宁静。

“知蝉……打开重镜之门……你们四宗老带着青竹众人前往重镜之境……”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我是个自私的人，若浑沌王城和青竹山城必然有所选……我选择青竹山城……未来无论何种结果，哪怕被族民厌弃，我也要保全我想要保全的，这份真心不可违背……”

“你看见了什么？”

“未来时局虽然不足以清晰可见，但是模糊之中，稍微思索便能知是何种结果，父王刚离开昆仑西，妖邪之力便开始聚集，饕餮、梼杌一族或为夺西后玉章，恐将来犯我族，穷奇一族虽一直不动于色，也该是黄雀在后……所以，若到时真的要面对这种战祸，你们保全青竹山城……”

“那你呢？”

“阻挡恶凶于浑沌王城之外！”

“王会很快回来，三凶不敢妄作……”

“……今早醒来，我体内的浑沌王力……变强了……”

酒肆不再言语，忍住泪水，沉默的意志中似乎已经有某种感知。突然，跟随父亲出昆仑西征战的老将横公负伤闪现在两人面前。

酒肆惊恐，急速闪现搀扶起血泊中的横公。

“横公爷爷！”

“公……主……酒肆公主……王和王后……他们……他们……”

“母后……父王……”

言语未尽，却已知结果，再也止不住的泪水奔涌而出，回忆里，那对熟悉的影子已在破镜中碎裂的不成图像……

第3章 第三话 儿时

“酒肆吾儿……”

浑沌王的声音唤的酒肆清醒。

“哈……为什么……总是想起这些事……为什么总是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来……”

战场上，梼杌族的将帅，傲狠、难训肉身形变，两尺的身形变成了硕大的梼杌兽形，直指酒肆。

长吁一口气，酒肆握紧横道，再招架，刀断，背后被兽形厉爪划破，血喷溅而出。

“咳咳咳！！——”

握紧泥土，汗水与血水模糊了界线，呼吸急促起来，视觉亦涂抹成幻影，耳边轰鸣。

“肆儿，等这次守护九州天柱战役结束后，母后就让东方先生带你去人间世转一转……见一见他的故乡……你的故乡……见一见这九州繁盛，生命盎然……”

“嗯！——”

分别的道路，帝后笑颜，酒肆也终于抿嘴微笑。

在酒肆还是孩童的时候，森林里。

孤魂野鬼在徘徊，在黑暗里低吟。唤之名尔，勿应勿回。

“大家忘记我们……好寂寞……被忘记了……好寂寞……好难过……”

鬼魅妖兽已聚集在迷路的酒肆身边，惊恐所到之处，泥土与草木深陷，终于绊倒，不再奔跑。

“人类……还是个娃仔呢……美味了……”

孩童酒肆嚎啕大哭。

“母后……父王……大山好可怕……大山会吃人……呜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