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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媚(144)

近看美人,看久了也是会腻的。而她的脚跟还未站稳,如何能这么早就被淘汰掉呢?

福姐儿抿了抿嘴唇:“皇上,我知道您是皇上,我不该这样……”

赵誉攥了她的手,笑道:“朕就是喜欢你这样,你是因着在乎朕,不是么?”

福姐儿垂头没言语。只是小手软软地回握住他。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福姐儿没听从赵誉吩咐再搬回去,他也只是提了一嘴,不曾强求。只搂着她哄她道:“这些日子朕事忙,待月末秋狩朕带你出去散散。”

后宫格局隐隐的在发生变化。

之后的日子里,几乎是齐嫔一人独大。赵誉偶尔来祥福宫,次数极少,也渐渐没再因宠幸齐嫔的事与福姐儿解释过什么。

转眼就到了九月末,朝中诸事告一段落,礼部早已安排了秋狩相关事宜,奏请赵誉御批,于九月二十七这日从皇城中门出发,御驾率文武近臣直取木兰围场。

福姐儿这些日子以养病的由头一直闭门不出,宫里宫外的事都不大理会,出发前赵誉只说要带她一块儿出来,上了马车才见并排驶着的是齐嫔仪仗。

曼瑶不免有些担忧:“这个齐嫔曾陷害娘娘,被皇上禁了足,会不会心中怀恨,还记恨着娘娘?”

曼瑶的担心福姐儿明白,如今齐嫔备受圣宠,若是心里记恨,多半会暗中使绊子为难自己。

福姐儿笑了笑:“表面平和还是要有的,尽量不凑上去就是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难道还要镇日防着备着?累也累死人了。”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福姐儿被安置在距赵誉大帐极远的地方,倒是齐嫔就宿在赵誉近旁。福姐儿安置处与随行来的大臣家眷们很近。她下车时依稀还看见了洛阳公主和长宁。福姐儿已经很久未见过这二人了,年节时文远侯的弟弟冷兴宝犯了事,在花楼与人争风吃醋打死了一个五品大臣的嫡子,仗势欺人想封住苦主的口,还借用文远侯名义暗示那官员的上峰把那人调出京城。不料那官员是个硬骨头,竟然不惧权势到大理寺告发文远侯和洛阳公主纵人行凶以势压人,文远侯这才知道亲弟所犯的罪事,连夜拜访那苦主,提议给予银钱补偿,又担心因这件事牵连出别的阴私,一过年节就哀求洛阳公主进宫,把族中两个女孩儿送进来想讨赵誉欢心,希求但有一日东窗事发,赵誉能放过一马。不想这步棋全然走错了,赵誉因为苏皇后而无奈收下了两个苏家女儿,就给了他们以为自己能效仿为之的假相,不料赵誉对此大发雷霆,不但未收下人,反叫人彻查了冷家的事,文远侯被褫夺了礼部的职位,只守着个无权无职的空头爵位,如今过得大不如前,连洛阳公主也跟着脸上无光。

福姐儿收回目光,垂头进了帐子。适才乘车颠簸,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也不急着去找赵誉四处瞧风景,倒头就睡在了榻上。醒来时赵誉就陪在她身侧,手里拿着本书,散了头发,穿着窄袖长袍靠在一旁。似乎察觉但他目光,赵誉俯身过来,支颐伏在榻旁,笑道:“你睡的不错。”

福姐儿赧然推了他一把:“皇上,您怎么过来了?晚上不是有宴?要与百官同乐?”

赵誉刮了刮她鼻尖:“傻孩子,宴会已散了,你睡了足足三个时辰。”

福姐儿张大了眼睛不敢信:“曼瑶怎么不喊我?”

赵誉闷笑:“说你睡下了,朕不舍得惊动你,不准他们来吵。”

福姐儿眨了眨眼睛,心想多半怕同宴齐嫔坐在她下首要不高兴,她不出席自然可免纷争。笑道:“皇上在这多久了?”衣裳都换过了,明显也梳洗过,怕是已经在旁已经很久了。

赵誉温笑:“朕才来一会儿。肚子饿不饿?”

福姐儿摇摇头:“乘车久了,有点不舒坦,不想吃东西。”

她自从开始服药,身体就一直不太自在,远没有从前康健有力。

赵誉摸了摸她额头,“朕带你走走?吹吹风,许是能舒服些?”

福姐儿点点头,披件衣裳陪他出去了,两人屏退侍从,只一个黄德飞远远跟着,在静谧的营帐间穿梭着。

当皇上还是有很多好处的,他趁夜游走,不希望人打扰,就有乖觉的侍从早早与各处打了招呼,两人一路都没遇上旁人。下了山丘,就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深秋的风中凉意深深,河水也是冰冷冷的,赵誉宽大的手掌攥着她冰凉的指尖,两人沿河缓步走着,谁也不曾开口。他偶然伏低了身子亲吻她的额角和脸颊,夜色中,他朗毅的面容显得无比柔和。这一瞬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福姐儿从他深邃的眼眸中读出了几分期许。在这一瞬,她忽然相信,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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