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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底当年事(4)

作者: 阿怜如此机智过人 阅读记录

随后,她又喃喃道:“胖点好,还是胖些比较好。”

阿荧往后退了两步,坐了回去,只听外祖母又说:“你母亲比官家小三岁,在我身边养了十一年,十五岁嫁人了才出的宫。她跟官家两个人感情好的跟亲兄妹一般。”

而后,太后老人家又与阿荧念叨着兖阳长公主如何孝顺听话,如何知书达理,如何贤惠聪颖。

阿荧虽听着,但她觉得太后说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母亲。

阿荧觉得自己的母亲就是一个十足的怨妇。她总怨自己的夫婿不如他人体贴顾家,自己的女儿不如他人勤勉聪慧。

后来,母亲气得病了。她终日病恹恹的倚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

阿荧不敢去看望母亲,因为有的时候母亲看着她时会不停地叹气,有时和她聊了几句后便无端端的发起火来。

阿荧很怕母亲,很怕很怕。

不止阿荧怕她,父亲也很怕她。

阿荧记得有一次父亲对姨娘抱怨说母亲就是一只不定时就要吃人的母老虎,身为公主脾性反倒不如烟花巷柳的姑娘柔顺。这句话恰巧被母亲听到了,母亲气得要打父亲,父亲便慌忙逃出了府中,躲在亲友家好久都不曾回来。

“你父亲是个老实人,他对你母亲很好。”太后说到此处突然不笑了,接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后对阿荧反复念道:“你父亲是好人,是个好丈夫。”

阿荧看着太后不言,二人皆沉默了好一阵。

适才她单独向舅舅请安时候,舅舅也告诉她父亲是一个好人。

其实阿荧并不知道他们为何都要对她说这样一句话,她没有觉得父亲是一个坏人,她也并不清楚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荧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好丈夫。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好父亲。

也许,父亲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丈夫亦是一个好父亲,只是她与父亲太生疏了,总没有机会好好了解。

“我累了。”阿荧回过神来,见外祖母闭目轻声道:“彩玉,将阿荧带出去玩罢。”

一个莫约四十岁的妇人对太后道了一句:“是。”而后她走到阿荧身边拉着阿荧的手道:“小郡主随奴才到外边玩儿。”

阿荧垫着脚从椅子上下来,跟着那个叫彩玉的宫女往殿外走。

她边走着边回望着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隐约看见老太太脸上有一行泪痕。

“小郡主,你可有什么想玩的?”彩玉半蹲下来问她道:“秋千,九连环还是下棋?”

她摇了摇头。

“你将我带去我舅母那,我想去找四皇子和清河公主。”

阿荧之前才与何琰川和嫣儿闹过不快,但这一会儿偏生又想与他们亲近,遂这样道。

彩玉应了她的话,带着她往慈安殿走去。

慈安殿外,一位身着月牙色衣袍的男子正伫立着。阿荧见他莫约七尺高,面色白净如若冠玉。

他本就生的白,再着一身月牙色的衣裳颇有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阿荧甚至觉得那男子跟家里小丫鬟跟她讲的男狐仙的模样很像。

他见了彩玉,忙唤道:“彩玉姑姑。”

阿荧觉得他的嗓音轻柔而动听,就像冬阳般温暖。

“原来是宁王。”彩玉见了他也不曾行礼,只是问道:“宁王殿下是来给娘娘请安的?为何站在门外?”

“母亲和父亲在问四弟的话,本王不敢打扰便在外头等着。”他答道。

原来,他便是舅舅与当年聆乐坊的花魁所出的儿子,难怪生的比其他的皇子要美些。

阿荧这样想。

却不料,那人正笑看着自己问:“这个小姑娘莫非就是郑国公府的小郡主?”

她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只觉得他那迷离的双桃花眼看得自己好像失了魂。

“正是。”彩玉道。

“长得真是好看。”他眯着眼笑道:“尤其是那双眼我好似见过。”

“小郡主的眼睛像极了兖阳长公主。”彩玉笑着看了看阿荧道:“也像极了太后。”

而后,她听到了殿内舅舅十分不悦的喊了一声“出去”,何琰川便垂着头走了出来。

她迎了上去,只见何琰川只是对他冷哼了一声后便匆匆离去了。

“哎,你要去哪儿?”

阿荧见他没有理会自己,小跑着追上了他抓着他的衣袖道:“你要不要陪我玩?”

他并没有听下来,只是继续低着头道:“都是因为你,父亲让我到殿外罚跪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那么长!”阿荧叹道:“那岂不是天都要黑了。”

何琰川闷闷道:“还不是怪你,现在不仅我要跪三个时辰还要害得嫣儿被训。”

“她被训怎么了,我以前天天被我娘训呢。”阿荧努了努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