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环把他松开,对此嗤之以鼻,“他乐意当护花使者不行么?”
“啧啧,我是觉得铁伊对她存了些心思,不过很正常,男人总会对漂亮女人存许多心思。”宴绛用手拍拍宋环的肩膀,“你不该低沉下去了,如果再不走出来,只怕你会永远陷在里面。”
宋环默了默,杳然道,“你是你们家族的长子,永远不会理解我一个私生子的感受。当年我唯一的光和热是未衣,前因后果都是为了她,我宁愿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让她喜欢我。”
“可她不喜欢你,所以,你还是什么都要吧,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宴绛评论向来一针见血。
宋环无视他的奚落,继续自言自语,眼神渐渐冷厉,“你的弟弟宴白跟我一样都是私生子,你该问问他从小是什么心境长大,恨意,敌意,复仇,这就是我当年对我哥哥的感受,我抢夺他的东西,就像他霸占我的一样。”
“不,宴绛,你甚至比我哥哥当年更过分,你对宴白所有的东西都要抢来,连他的女朋友都抢,活该宴白恨透了你。”
“我们彼此彼此罢了。”宴绛优雅一笑,笑意是达芬奇式的,“当初贵兄长入狱,不就是拜你所赐么?合法继承人身份,遗产,这些你最后都得到了,不要标榜的比我高尚多少,我们都只爱利益。”
最令人讨厌的不宽容莫过于谴责那些在你身上也有影子的性格,还好他们臭味相投连影子都是重叠的,人性之至深,当为浅薄,所以二人做朋友很愉快。
宋环自然很清楚这一点,并了并眼,忽而问道,“这两年宴白身体好了么?”
“他好不了的,脊髓受损医术再发达也无法救治,他只能一辈子瘫在轮椅上,让他那个傻乎乎的小看护陪着。”
“小看护?”
“是,有一个女看护居然能忍得了他的脾气,照顾了他一年,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宴绛歪歪头,侧目而视,“就像未衣于你一样。”
宋环板了板脸色,不想他再提未衣,“你不怕宴白抢夺继承权么?你家老爷子身体最近几年貌似不太好,万一立个遗嘱遗产平分可就不好了。”
“宴白如今只是个不成器的废人,以前他游手好闲只会在娱乐圈里扛摄影机,现在呢还是构不成威胁,出事故后他瘫痪了这是......哦,第三年,已经没什么好忌惮的。”宴绛云淡风轻,现在对他更紧要的是目前处于胶着状态的纽约交易单。
他委托宋环暂时在国内帮他料理公司事宜,自己有些疲倦地坐在私人飞机上,飞机要起飞了,这时坐在前位的助理接了个电话,片刻后助理用颤抖的声音回头,“宴先生。”
“怎么了?”宴绛微微挑眉。
“他,宴白少爷,他,他站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宴白的后续缘由,就是另一篇文《亲爱的躁郁狂》啦,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提前收藏下(>_
第36章 番外--未衣(上)
有些事未衣永远不会告诉苏遗。
当她被苏遗一念仁慈带出城市时,在最初的几分钟,在最初的几天,她本可以解释,但她太害怕,说不出口。她怕他可能会对自己不利,但后来,他不告诉他真相是担心那会改变他们的关系,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欺骗了他,她爱他。
苏遗是那个保护她免遭父亲和宋环伤害的人,哪怕这一切全是假象,全是谎言。
曾经一度她心灰意冷想要轻生离开这个世界,但她心有不甘,她终其一生都在渴望一个真正的可以和她平等对话,尊重她的意见,肆无忌惮互揪头发的人,他可以照顾她,可以和她谈天说地,可以拿胳膊给她当枕头枕,现在他终于出现了。
在很多日的午后,岁月静好,她择鸡毛。
她坐在阳台上,一边哼着班得瑞的小调儿一边拔着鸡毛,随时准备着把鸡扔进油锅,鸡毛从她的手中散落,慢慢悠悠在空中飞舞,慵懒地徐徐飘落。
她很喜欢这样漫无目的的生活,她不喜欢目的,因为她交往过认识过的人都太具有目的性,他们把她当做目的本身,而忽视了她本身。
现在,苏遗回来了,她再也不用择菜做饭,再也不用天天夜不醒就哄着孩子入睡,再也不用累的腰酸背痛还要为衣服打版选材,因为,现在她有了苏遗的肩膀。
最开始时,苏遗回家看到她孤身一人住在小楼里,包围着她的是生活琐屑和一大堆一大堆衣服,他担心这种境遇会让她催生苦涩的愤恨,可未衣却已经习惯了。
她神秘兮兮喊他去楼上,然后炫耀似的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把金灿灿的剪子,“怎么样,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