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窗子里的烛光闪了闪,彻底熄灭了。明九手里的手电筒亮着孤独的光,杜邈朝手电筒旁边站了站,低声问明九:“你真和它打牌?”
“不然呢?”明九拿着手电筒朝高塔顶端上照,却因太高,光上不去,看不清。
风起,颤栗似的嗓音像是贴着人的耳边响起,“来啊,打牌啊。”
“哎卧槽!”杜邈最不禁吓。
白尔绷住了脸,成功稳住。
明九不高兴地晃了晃手电筒:“打牌就打牌,吓人干什么呢?”
他从身上掏出扑克牌,“来吧,我连牌都带来了。”
这是他念了许多遍符咒的牌,保证让大鬼做不了手脚。明九得意地瞟了一眼霍予然,除了锻炼牌技外,他还是有其他准备的。
霍予然没搭理他,只细细在观察。
“一副牌不够。”
大鬼的声音缥缈,四处回响,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让人辨别不出它所在的方位。“我改变主意了,今天我们不玩小猫钓鱼,太没意思了。打到最后,也就是我钓到一条鱼,还是死鱼,没意思,没意思透了,我都玩腻了。”
“今天,我们来玩掼蛋吧!”
“这个我会。”明九又从身上掏出一副牌,两副牌合在一起,他洗了洗牌,“来吧,打牌吧。”
凡是有备无患,幸亏他多准备了一副牌。
大鬼:“……”
大鬼嘻嘻笑起来,在四面漆黑的环境里,满耳朵都是它尖细的笑声,“打牌之前要分好组哦。”
掼蛋需要四个人打,两两一组。
他们现在有四个人,加上大鬼,一共五个。
霍予然肯定不打牌,那正好够了。只是,谁和大鬼一族?
要和莴苣姑娘谈恋爱的杜邈当仁不让。
但他不干,他的理由很清奇,他要与白尔一组,“才子佳人才是真绝配!”
明九:“我呸!”
但争这个没意思,他们又不是真要和大鬼打牌,只是想把大鬼骗下来,然后让白尔趁机摸一摸,感受一下手感罢了。
大鬼又不干,“人以群聚,鬼以类分,我要和我同类一组,才不和你们臭人类一组呢。”
杜邈:“这附近,除了你,哪还有鬼?”
鬼的地盘意识很浓,大鬼的附近,连懵懂小鬼都没有一只。
大鬼:“我不管,我就是要和鬼一组。”
它不怀好意地支招:“要不,你们商量着变一个我的同类出来? ”
言下之意便是,先杀一个。
“想好了吗?让谁成为我的同类?我知道你们人类道德感很重,不用担心,人选出来,不需要你们动手,我来。”
杜邈戏很多地挡到白尔面前,冲着四周喊:“不许动她,要杀就杀……”他掠过霍予然,将视线落在明九身上,手一指他,道:“杀他!”
明九:“……”他招谁惹谁了?
瞪了一眼杜邈,明九将鬼娃掏了出来,“行了,你同类,来吧,打牌。”
这次轮到大鬼不满了,“打牌就打牌,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来?”
又是牌,又是鬼,都带了,害得它杀人的借口都没有。
明九也怒了,“打牌就打牌,哪来那么多借口?你是不想打牌,存心想杀人吧?”
“对啊。”大鬼可耻地承认了,明九竟一时无言以对。
可能是被吸血鬼养大,白尔对鬼怪这些东西,只觉得好奇,倒不是很怕。她全程都很镇定,除了受不了大鬼的鬼音。霍予然一直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白尔能感觉到,这大鬼,霍予然并不放在眼里。
白尔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思考。杜邈背对着白尔,毫无戒心。
“对不起。”白尔说,而后抬手,准确而利索地打晕了杜邈。
晕过去前,杜邈不可置信地想转头,一定是霍予然打晕他的,失去意识前,他这样想着。
霍予然眼中滑过一抹赞许,他看着白尔走近了高塔,而后手贴在了高塔上。
“什么玩意?拿开!啊,啊,疼疼疼……”
大鬼鬼哭狼嚎地叫道。
高塔,即是它本身。
摸到了高塔,也就等于摸到了大鬼的身体。
漫天荒野里,不会有高塔。凡事有异则必为妖,这里要改改,是必为鬼。
果然,白尔猜对了。
她打晕杜邈,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能力。
而事实上,白尔的逆天能力是真的作用于大鬼的。
怕高塔跑了,霍予然终于出手,以指结印,定住了高塔。
就看那高塔在白尔的触摸下鬼力迅速流失,它飞速地变幻着模样,先是缩小,后又化形为鬼。从身体道灵魂,大鬼浑身震颤。能摸一摸就让它如此的的人,大鬼闻所未闻,这不是人,这是魔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