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十二画(19)
要是真和这些“社会人”打起来,怕是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
柏清允看见旁边段御一脸痴汉相的盯着裴雪颂,他们人多,柏清允又不敢大声说话,但还是忍不住附在裴雪颂耳边嘀咕:“他脑子是真的不行,你没看上他简直太明智了!”
柏清允自以为声音很小,但实际上周围一圈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事人暴跳如雷,指着柏清允:“你这个老巫婆!我终于知道老婆为什么不答应我了,就是你在这儿煽风点火...”
裴雪颂无奈地扶额:“我不答应你还真跟清允没什么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段御一脸二傻子的模样。
裴雪颂一脸慈祥地注视着他。
段御想起来了,他老婆是要去建设社会主义的人。
“不就是建设社会主义吗?我和你一起!”
周围一圈成年人一脸蒙圈。
啥时候建设社会主义的重担落在这群小霸王们头上了?
果然他们已经太老跟不上时代进步的步伐了吗?
柏清允当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夸赞”道:“小伙儿牛逼啊!”
裴雪颂没打算在这儿跟他们唠嗑,拉着柏清允往外走。
“老婆,不能再待一会儿吗?我还没看够你呢。”
柏清允作干呕状,“真腻歪!”
裴雪颂头也没回地留下一个冷酷又绝情的背影,但落在段御眼里都是自带光环洒满鲜花的主角特效。
“老婆,有空常来啊,这里对你终身免费!”
前面两人的背影已经越来越远,柏清允听到段御这句话,心里有点儿乐,忍不住撺掇:“你别说,他家日料确实不错,终身免费哎,这小子还算有点儿诚意,改天我们再一起来吧。”
裴雪颂面无表情地,“你差这个钱?”
柏清允:“这倒不差。”
“不是我说你可真会选地方,那么多家店怎么就偏偏跑到他家开的了呢?”
柏清允也很无奈:“这是我能决定的吗?再说了,还不是怪你,丢下我跑去和野男人一起吃饭。我不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没办法,才自己跑出来觅食的嘛?”
裴雪颂也自知理亏,平时她俩都是顿顿一起吃的,今天好像确实是她的错,但那也是有特殊原因的。
“他生病了呀!”
柏清允“啧啧”了两声,“还生病了,他就算生孩子了又关你屁事儿!”
裴雪颂:“......他要是生孩子了可能还真关我事,毕竟男人生孩子也算世界奇观,我得去见证一下这具有纪念性的瞬间。”
柏清允:“......”
行吧,你赢了。
这么折腾了一个下午,裴雪颂和柏清允都没有回学校的必要了,估计等她们从日料店赶到学校也该放学了。
两人就这么空身一人地往家的方向走,走到中间一个十字路口开始分道扬镳。
柏清允侧着身子,郑重其事道:“Good luck to you.”
每天分别时,柏清允都会说上这么一句,裴雪颂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已经习惯了。
很少有人去学校一身轻松,回家反而满身沉重吧。
她大概是个奇葩。
今天回来的早,裴雪颂又特意多绕了几条巷子,才慢慢悠悠地回家去。
本想到裁缝店去帮会儿忙,到了门口才发现已经关了门。
回了老屋,门“吱呀呀”地被推开,屋檐上竟有传来几声鸟叫,不像布谷声音那么清脆欢快,反倒像乌鸦。
裴雪颂没走两步,就发现了坐在堂屋里的人,走上前去,才发现人颤颤巍巍地正在数钱。
“奶奶”
没人理她,她习惯了。
正准备回自己屋,老太太却突然出了声:“你过来。”
“哦”
裴雪颂心里觉得挺奇怪的,老太太以前是绝不会让她的宝贝存钱盒子暴露在她眼前的。
“给我看看,这钱到底是真是假。”
裴雪颂接过那几张红彤彤的钞票,心里想:老太太年纪大,这下连最平时恨不得缝在衣服里的的钱都看不清楚了,怕是挺难受的吧。
裴雪颂摸了摸钞票应该有凸起的部分,又对着光看了看变色的部分。
emmm
“假的。”
话说完,裴雪颂就看见老太太身躯一颤一颤的,眼睛都发了狠,变成了红色。
然后,桌上老式瓷缸被子被一扫而下,水浇湿了地面上的一层灰尘,瓷杯撞在水泥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老太太抽出了椅子旁边的鸡毛掸,扬起来“嘭”地一声砸在裴雪颂的棉服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是你这个扫把星,自打你生下来就没有好事儿,生下来不到一个月,你爷爷死了,然后又克死了你爸妈...”
裴雪颂麻木地定在原地听着,身上的鸡毛掸子似乎觉得棉服太厚打得不痛快,又力道加大,直接招呼在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