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窈窕世无双(92)

半晌,南文英叹口气,将丁香扶起来:“你瞧瞧你,头都磕破了,别人要是看见,还以为我打的你。”

丁香哭着不说话。

事已至此,南文英早已猜到那群壮汉是如何将人“请”过来的,此刻她反倒不敢进屋了,拉着丁香到旁边,小声问:“他们说抓了两个,除了二郎,还有一个是谁?”

丁香哭道:“姑娘,郑二公子不在屋里,两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

南文英一愣,心中最后那点子希望彻底粉碎,沮丧之余,回过神忽地又觉得庆幸。

二郎身子弱,哪经得起那群地痞的折腾,还好他没来。

南文英吩咐丁香:“屋里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你进屋去,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票做补偿,赶紧将他们送走。”

丁香擦掉眼泪,打了灯笼进屋。

屋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丁香蹲下去,刚准备将银票塞到两人怀中,忽地有谁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笑道:“一百两哪够,至少得万两黄金。”

灯笼略过地上昏迷的人,光亮照晃,丁香看清说话人的面庞,惊恐万分,吓到叫出声。

屋外,南文英听到丁香的叫声,以为是屋内人不肯罢休,连忙闯进去,喊:“一切事情好商量,你们不要为难我丫鬟。”

令窈提过丁香手里的灯笼,照亮自己的脸,笑眼弯弯:“南姐姐,好巧呀。”

南文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怎么是你?”

顷刻。

屋门哐当一声关紧,屋内重归黑暗。

少年仍保持昏迷的姿势,他困惑不解地问:“你认识她们?”

令窈双手抱住后脑勺,懒懒地往他身上一躺:“认识。”

“既然认识,她们为何要劫你?”

令窈啧声:“你没听到她们刚才说的话吗,她们劫错了人。”

少年趁机揶揄她:“她们要劫的是郑二郎,你腰间挂的玉牌分明写着郑二,难道你不是郑二郎吗?”

令窈轻掐他一把:“你管我是谁。”

少年任由她掐,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郑家二郎,但我知道今晚你是青黛。”他摸索着凑近,问她:“青黛小少爷,现在怎么办?”

令窈被他一声“小少爷”逗笑,转过身,手肘撑他胸前,问他:“空青小奴仆,什么怎么办?”

少年并未被她话里的小奴仆三字冒犯,反而觉得悦耳,问:“她们来了又走了,谁来放我们出去?”

令窈笑道:“你怕了?”

少年反问:“你不怕?”

令窈单手托腮,另一只去抚他面具上的纹路:“刚开始被劫的时候有些怕,后来见你与我一块,心中惧怕又消了些,现在看清此番劫人的主谋,彻底不怕了。”

少年呼吸焦灼。

她的手明明落在他面具上,他却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指尖柔软温暖。仿佛是被她抚摸面庞,少年连双颊都滚烫发痒起来。

令窈见他许久没动静,隔着面具点他额头:“你倒是说话呀。”

少年忙地掩饰自己的羞意,随意抛话:“她们明明都要放我们出去了,你为何故意让她们瞧见你的模样。”

令窈笑声清脆:“为了好玩。”

“好玩?你不怕她们为了掩盖事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你?”

令窈推开他:“你这人怎么老是尽想些打打杀杀的事,换做是你,难道你会为此杀人?”

少年沉思半刻,将她的玩笑话当真,语气铮铮,答道:“为防事情败落,斩草需除根。”

令窈嘲他:“你好狠的心。”

少年以为她要疏远他,赶忙去拉她衣袖:“你别当真,我只是说说而已,做不得数。”

令窈噗嗤笑一声,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贬你。”

少年松口气:“哪用拿心狠二字夸人的,可见是在贬我。”

令窈语气认真:“我家先生说过,无毒不丈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心狠点没什么不好,只是莫要误伤无辜。”

少年忙忙点头,笑道:“你家先生倒是个妙人,旁的教书先生,断不会教这些。”

令窈笑:“确实是妙,就是性子冷了些。”

少年反倒安慰起她:“性子冷不打紧,只要能教书育人,便是位好老师。”

两人说着话,话偏到十万八千里外,回过神,少年咦一声,忽然问令窈:“你现在是不是不想出去?”

令窈嗔他:“被你看出来了。”

少年:“你想让她们着急,对不对?”

令窈唯恐天下不乱:“对。实不相瞒,刚才那位后进屋的姑娘,是我哥哥的爱慕者,今夜七夕,她肯定是想绑了我哥哥与她相会,没想到弄巧成拙,劫错了我,以及你这只呆头鹅。”

少年摸摸后脑勺,他怎么就成呆头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