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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世无双(34)

三房的嫡子郑嘉辞在长白书院念书,四房嫡子郑嘉木在外远游,这两个人令窈年初入府时未曾见过,两人在老夫人处问好时,恰好撞见令窈。

“这位妹妹是谁,好面生。”说话的人是郑嘉木,人如其名,虽生得标致,却木头木脑。令窈记得,这位四堂兄醉心医学,习得一手绝世医术,被人称为华佗再世。只可惜,再好的医术,也治不了她前世一双断腿。

另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随之而起:“四弟,我且问你,家中这几个姐妹,有谁是我们无缘得以相见的?”

“自然是宫里的小堂妹。”

“如今你的小堂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怎么还问她是谁。”

令窈掀起眼皮,对上一双狐狸眼,眸中含了意味不明的笑,似有几分嘲弄,与那张凉薄的唇相得益彰。

郑嘉辞,真真令人讨厌。一想到他以后掌了郑家大权,而且还趁机发乱世财做了天下第一富商,她就脑袋痛。

就是他,将她囚在小院里,只给她身边留了个春缨,断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闷得她差点要跳井。要不是思及她失势后,郑嘉辞三番两次从三奶奶和郑令清手中护她周全,令窈真想往他脸上啐几口唾沫。

郑家的这些个少年郎里,就没几个正常人。

“卿卿,快见过你三哥哥四哥哥。”老夫人轻轻晃令窈。

令窈懒懒地起身,不情不愿地唤了声:“三哥哥好,四哥哥好。”

郑嘉辞从她面前走过,倒是郑嘉木,与她扶了扶,木着一张俊脸仔细望她:“小堂妹眼下发青,看这脉象……”

令窈赶紧甩开他,郑嘉木就这臭毛病,见人就要问病,一不留神就被他搭脉看诊:“昨夜风大,没有睡好而已。”

老夫人拉了令窈坐回怀中:“昨夜哪里有风,明明是我们卿卿念书太过用功,又睡晚了。”

郑嘉辞坐在一旁,偏过半张脸:“四妹妹如今念什么书?”

令窈不看他,敷衍答道:“四书五经而已。”

郑嘉辞笑了笑,转过去与郑嘉木说话:“我们回来得巧,正好赶上鸣秋之宴,上午才回府,下午就接到了帖子,也亏得南世子惦记。”

一听到玩的,令窈立马竖起耳朵。

郑嘉木:“我不善骑射,去了也无用。”

郑嘉辞笑他:“请的是郑家嘉字辈儿郎,你要不去,岂不是自请除名家谱?”他想起什么,抬眸望向令窈:“往年这个时候,临安城的闺秀们总要聚上一聚,家里的女孩儿都去,你来不来?”

令窈正撑着下巴偷听,猛然听见郑嘉辞问话,挠挠耳朵掩饰:“到时候再看。”

老夫人拣一颗硕大绯红嘉庆子喂给令窈,打趣:“卿卿见惯大场面,自然瞧不上临安城里这种小打小闹。”又问郑嘉辞:“你二哥那里,也得了帖子么?”

郑嘉辞:“得了,我差人给他送去了。”

“找个理由替他推了,省得别人为难他。”

“可是二哥已经答复南家,说他也去。”

老夫人皱眉:“胡闹。”

郑嘉辞没说话。

半晌,屋里响起郑嘉木的声音,语气郁闷:“四妹妹,你慢些吃,我才买回来的蜜麻酥,还没尝到味呢。”

令窈咽下最后一口:“嗯。”

老夫人抚掌,屋内笑声一片。

用了晚饭,郑嘉辞和郑嘉木先后离去,令窈陪着老夫人说了会话,又将近日练的字拿给老夫人看,得了一阵夸,这才回碧纱馆。一沾屋,立马让鬓鸦准备鸣秋之宴出游事宜。

鬓鸦正在铺床,回眸问:“瞧郡主笑得,有这么高兴吗?”

令窈蹬鞋往榻上一躺,喜笑颜开:“当然,出去玩能不高兴吗?”

她在府里乖乖念书,也是时候到外面散散心了。

鸣秋之宴热闹得很,前世她自持身份,不屑与临安那起子嚼舌根的来往,从未去过,虽耐不住心痒,乔装打扮混进去过,但毕竟不如自报家门来得大方痛快。

鬓鸦问:“要备哪身行头?”

令窈:“挂满金玉的蹀躞带,镶了东海南珠的长靿靴,每样拣顶好的备下便是。”

鬓鸦当即了然。这是奔着出风头去的。论引人夺目,汴梁无人可与小郡主相提并论,更何况是临安城。

当年圣上秋猎,郡主都要和太子抢头筹,也亏得太子肯让,悄悄挪了大半野兔给郡主。虽然许久未见郡主练习,但郡主的骑射功夫是圣上手把手教出来的,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

至鸣秋之宴,郑府姑娘们从后门往西门街去,郑家儿郎们已经先行一步。

郑家的马车里,郑令清伸长脖子往外望:“阿姊,四姐不去吗?”

郑令佳难得见郑令清挂念令窈:“她没说去不去,应该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