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辛苏安(31)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担心,万一家里有什么事情,你在国外也赶得回来的。”
“试试变化无常,谁知道呢,出国了可变因素太多。”
“你外公这两年看着挺硬朗的。”
“你不知道,癌症很多时候就是突然的事情……”我有些忧心,“我不想再错过了……”
“你爸爸不会怪你的,怎么会怪你呢?”心曲抓着我的手劝慰。
“我会怪自己。”我深呼吸,“小时候是不懂事,现在我不能让外公临走也看不到我。”
心曲看我情绪低落,只好安慰:“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愿意的事,也没人能逼你,阿姨我也了解,她会尊重你的。”
我缓解了情绪,扯着心曲的脸:“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你能不能嘴紧——一——点——呀!”
“好好好,我知道了。”她开始敷衍,“你要低调,低调。”
“不是低调,就是别没事找事嘛。”
“好好好,祖宗,能放手了吗?”她低头看着我的爪子。
我放开手,娄心曲赶紧揉揉脸,“下手还是这么狠,我脸就是被你扯大的!”
“哪有,你明明是锥子脸。”我抱着她傻笑。
“你才锥子脸呢!”她立刻说,“我这标标准准的瓜子脸!”
“好嘛好嘛,西瓜子脸。”
她伸手就来捏我脸:“你这个傻子脸。”
“嘻嘻。”我对她傻笑。
她看到我笑,有气也撒不出来。
我们就这样打打闹闹了十几年,她的什么我都知道,我的什么她都知道。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能当成朋友,还能事事走到一起,怎么也吵不起架也算一种缘分。
……
我们军训这十几天来最大的笑点,就是娄心曲的顺拐。
她平时看着又凶又恶、脑袋也极其灵光的一个人,走正步永远都是顺拐,怎么都改不过来,把教官都整得怀疑人生了。要不是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连长降不下来的严格要求,八成早就任她自身自灭了。
今天大家走的不错,除了娄心曲,我们排教官小白又拉她出来“特殊照顾”。
“你不同手同脚不行吗?”小白生无可恋地说。
“我试试……”心曲笑嘻嘻。
说是这么说,走着走着又变成了顺拐,姿势还特奇怪,整个人都是往右斜着的。她平时走路不这样,一走正步就跟着了魔一般,顺拐如影随形。
练了好久,没一点进步。教官绝望地蹲在地上看着她,揉着自己的板寸都快哭了,痛苦地叹气。
“你慢慢走,走一步就想下一步不要同手同脚。”教官再次鼓起勇气站起来走过去指导,“来,我们试试。”
“好的教官!”她充满自信地回。
这次娄心曲放了慢脚步,一步一步挪,果然没同手同脚。
就在我们以为教官的祈愿魔法终于成功、想给他的勤劳执着颁奖的时候,心曲侧身一歪,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现场霎时一片哄笑,她自己也被自己摔笑了,瘫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儿爬不起来。
我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笑得盲肠都快抽筋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的人?这个梗我能笑她一辈子!
隔壁排有位小哥更胜一筹——劳改头。
他不仅顺拐,而且听不懂教官的所有指令。他们教官小黑都要被逼疯了,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就差抱着我们教官俩人好好痛哭一场,说点儿同病相怜之间的真心话。
我是觉得看着心曲好玩,就老在旁边逗她,一逗一个准儿。辛苏安比较苦逼,小黑教官崩溃的时候他就被教官拉出来作劳改头的特约指导,面对这个厚脸皮的智障学生,有苦不能言。
劳改头正在隔壁队伍前踢正步,走着走着,眼看就要倒了。果然强行让顺拐不顺拐是走不了路的,心曲这样,劳改头也这样。
眼看就要倒,不顺拐事业即将失败,就在我们都盯着他手心里捏了把汗的时候,鞋飞了……
劳改头的鞋有它自己的想法,追寻自由去了。
这一画面顿时笑趴了一片人,差点把我笑断气,就连远远的操场对面都笑倒了几个远视眼。这军训插曲比休息半小时都来劲,就是有点费精力,肚子疼!
这时旁边小黑教官自己笑够了,拍拍屁股站起来,凶狠得后“刚才谁笑了!打报告了吗?”
笑声瞬间沉寂,有几个憋不住的还在硬装。
小黑露出了他狡黠的笑容,牙齿亮白,满脸坏笑:“不承认就全体受罚了。”
看他们排受罚,我们这边发出了唢呐般幸灾乐祸的笑声,随后迅速遭到了报应。
小白教官也走过来,一唱一和:“我们排的,刚才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