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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莫欺少年穷(69)

作者: 清梦颐和 阅读记录

七年前,阮姑娘和玄策兄进了书院。那时玄策兄还叫苏策,而阮姑娘则扮做个小少年,化名阮眠。

阮姑娘年岁稍小,与他们不在同一学堂。而他知道阮眠这个人,则是因为她总守在学堂门口,风雨无阻等玄策兄。

玄策兄是学子中的翘楚。下了学后,也常被夫子们留下,聊上几句。严濯庸性子慢,故而走得迟。他时常瞥见个人,探头往学堂里张望。他心下好奇,路过门口时故意放慢步子,多看了几眼。

原来是个小不点,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双眼睛却极为灵动。严濯庸也回头望了一眼,学堂里只剩夫子和苏策了。这小子是想找谁?严濯庸疑惑了片刻,却也没放在心上。

有些人或事,一旦你有所注意,便好像会常常遇见。

此后,严濯庸总见着这人候在门口。那小子有时甩着胳膊走来走去;有时啃指甲发呆;也有时蹲墙角,拿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不过有一点倒是不变,隔一会儿就扒着门框,往学堂里瞅上几眼。

后来严濯庸才知道,这人叫阮眠,是苏策的同屋。

苏策是夫子们的得意门生,但凡考试总得魁首。严濯庸自认薄有天资,但见了苏策,才方知人外有人。

严家是书香世家,祖训有言:正心术,养德行。故而严濯庸虽有赶超之心,却无愤嫉之意。不过对苏策其人难免有所关注,连带着也注意到了他周围的人或事。

苏策颖悟绝伦,兼修六艺,深受夫子们赞赏。可他性子清冷,同窗中并无知交好友。唯一的例外,便是同住一屋的阮眠。苏策待阮眠极为亲近,书院中无人不晓。

严濯庸常见着他二人同行。阮眠蹦蹦跳跳,边说边笑。苏策偶作颔首,或应上几句。不过少年眉宇间冷冽尽融,唇畔含笑,倒是与在旁人面前截然不同。

有次,苏策缺课一整日。众人议论纷纷。事后,大家才晓得是因为阮眠病了。严濯庸那日晌午有事外出,还受苏策之托,回书院时带了包蜜饯。

怕是给阮眠的罢,严濯庸当时还有些不屑:好歹是个男子汉,居然还像小娃娃似的爱吃甜食。

苏策离开书院后,阮眠没几日便上京寻去了。听说路上丢了盘缠,一个人生生走了近两个月,一路辗转才到了京城。

后来阮眠变成了阮姑娘,严濯庸方知那人是女郎。他二人在书院便不熟,眼下又男女有别,故入京后并未见过面。

只听人提起过,肃王门下有个叫苏策的少年,为着个姑娘,竟婉拒了清宁郡主。众人纷纷惋惜,叹道:错失肃王这样的岳家,实非明智之举。

再后来,听到阮姑娘的消息,便是失踪。

那时玄策兄还在江南。大伙儿起先是瞒着他的,派人四下搜寻阮姑娘的踪迹。后来实在瞒不住了,便寄去了消息。

随后不到半月,少年便迅速处理妥当调粮一事,日夜兼程赶回京师。京城及附近州镇寻遍,也不见阮姑娘人影。城门处及客栈都贴了画像,可人人都说没见过。好似是凭空消失了。

——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严濯庸同众人想得一样。可他不忍心说出口。沉默了半晌,终是劝慰道:“阮姑娘会回来的,总会回来的。”

回应他的是一杯接一杯的酌饮。

******

“玄策兄,你慢些。”严濯庸扶着王玄策下了马车。

“无妨,”少年摆摆手,虽面上微醺,却神色清明。“濯庸兄也早些回去罢,天色不早了。”

再三确认少年没事,严濯庸方才离去。

还是那座宅子,两侧各挂一盏灯笼。凉风拂来,灯笼下缀着的穗子轻轻摇曳,烛光在门前笼起一片昏黄色调。

王玄策静静伫立,久未挪步。

分别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人披着湖蓝色斗篷,就这么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送别。临上马车,还在后头喊着,让他照顾好自己。引得大家纷纷调侃他,追问婚期可定下。

马车驶离一段路后,他撩起侧帘一看,那抹湖蓝身影还立在门前,迟迟不愿回去。

少年沉默地推开门。庭院东面那株腊梅树旁,她曾抱着妞儿转圈。见他回来,便笑意盈盈迎上前,抱着妞儿,一大一小两张脸仰头望向他。

“阿策,你看妞儿是不是长得很讨喜。”她总爱献宝似的,抱着妞儿问他。有时还会趁他不备,偷偷往他嘴里也塞颗蜜饯。

少年曾听见妞儿伏在她耳边轻声问:“大哥哥也爱吃蜜饯么?”

她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唔,爱吃。他不光爱吃蜜饯,还爱吃杏仁酥,糖炒栗子,桂花糕......”她数不过来了。他当时听了也是一笑,却并未戳破,明明数的是她自己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