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170)
他不知道,她见到会不会一样欢喜。但他想送给她。若戴上,一定也很好看。
他想起那封压在书案卷册中,久未寄出的私信。或许......也该寄出去了。
第98章 【道别】
二月枝头冒新绿,院中的杏花也悄然绽放。厚重的锦裘渐渐被收进箱底。
这些日子来,但凡宫中相邀,阮绵绵便称病婉拒。转眼间,三月已近。
一天夜里,阮绵绵刚准备熄灯睡下,忽听得窗外传来沉闷的敲击声。“咚咚咚”一声重两声轻,连敲了三下。
“谁?”
阮绵绵披上外衣,警惕地拿起墙上挂剑,轻手轻脚地靠近木窗。
“是我。”刻意压低的声音。
叱戮连泽!
阮绵绵一听声音便认出。她搁下剑,拉开窗。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阮绵绵心道奇怪。
少年单手撑着窗台,干净利落地翻窗而入,反手阖上了窗。
“含章,”他直截了当道,“我要回去了。”
回......回去?
阮绵绵惊得瞪大了眼:“......回北墉?”
叱戮连泽点头:“皇帝早已起疑,动手是迟早的事。”
他抿了抿唇,并未提及自己多次遇袭之事,只道:“父汗也传话令我回去。”
实际上,父汗召他回北墉的密信已经压了好几封。月前他本就该回去。
阮绵绵喉头一梗,问道:“你......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子时,”他回答得很快,“趁城门换守卫之际。”
阮绵绵吃了一惊:“这么快?”
她转念便知:他今晚前来是为道别。
阮绵绵心里像是堵了块大石头,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这一别后,何时才能再见。但同时她心里也明白,及时撤离洛宁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再多待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
阮绵绵衣袖下的手收紧,转瞬便松开。
“我晓得了。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她抬头急急叮嘱。想来伏兵追杀也是难免的。她想想不放心,揪着他衣角又重复了遍:“一定!一定要小心!”
叱戮连泽低头看她,笑了:“会的。一定、”声音少有的清朗和悦,学着她的词也重复道,“一定会小心。”
他扯下腰间的佩玉,放在她掌心。语气郑重:“若有难事,去东街的留仙酒楼找祝掌柜。”
阮绵绵低头,端详掌心那方玉。白玉镂空,蛟龙盘踞正中,那蛟龙雕得栩栩如生,似要跃空而出。
她指尖一寸寸收紧,将玉佩拢在掌心。抬头道:“我晓得。”
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万一有人在昼夜监视流渚质子府,那就麻烦了。
她催促:“你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叱戮连泽颔首,转身欲离开,可指尖刚触及窗却顿住。
“含章。”他回头,再开口只两字,“等我。”
窗棂开了又合,夜风送来一缕疏淡的杏花香,香气萦侧,室内却空荡荡。只剩手中一只玉佩依旧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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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阮绵绵便起身,早饭没吃就出了门。裙裾轻曳,垂绦摇摆。她迈步跨出流渚质子府大门,可脚步却不由迟缓。
阮绵绵驻足石狮旁,眺望对面的府邸。
朱红的大门紧闭,晨曦洒在红褐色烫金的牌匾上,刺得人眼发热。她心头堵得慌,闭了闭眼,无声地收回视线。
驾车的小厮早就候在一旁,小声问:“郡主,要去哪儿?”
她一怔,答:“去西平街。”去洛宁最繁华的市井,应该能收集到有关他的消息吧。
坐落于西平街尾的善从酒楼向来生意红火,是个消息灵通的地界。便是早上,也少不了相约来吃茶闲聊的人们。
阮绵绵在店内环视了一圈,在离说书人最近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下。那说书人正撩起下摆擦醒木,一把汗烟斗子斜斜叼着,也不用手扶。
阮绵绵抿了口茶,知道这是还未开讲。洛宁的说书人除说书外,还时常唠些各地的奇闻异事。若是有消息,他们是再敏锐不过的了。
阮绵绵捏着茶盏,有些走神。昨夜......也不知他昨夜有没有安全离开......
正想着,耳边醒木声一震。说书人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各位客官,咱们洛宁城呐,昨晚可出了件大事!”
茶杯里的水微晃,阮绵绵放下茶盏,身子一僵。
众食客也循声望向说书人,一时间酒楼内竟安静下来。
说书人见大伙儿感兴趣,趁热打铁道:“昨夜啊,北墉来的那位九皇子——”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高了嗓子,“跑咯!”
啊?
众人吃了一惊,窃窃私语开来。
阮绵绵垂眸,默默盯着杯中澄澈的水面,耳朵却竖起,捕捉说书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