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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词之乌夜啼(7)

作者: 湛露 阅读记录

转眼秋风起黄叶落,这一日凤哥儿将从扬州回来,窈娘赶着叫人收拾屋子,换了枕褥,自个儿又著意打扮得花团锦簇,分外匀整,只望到天交四鼓,险些望穿了窗格子,才见丈夫酒气冲天地进门。她捺着气扶凤哥儿躺了,嘴上淡淡道一句:“就这么没时没晌地狂浪,也不怕淘虚了身子……”

一句未完,却瞥见他颈上红红一块,细看竟是胭脂印,心下登时冰凉一片。呆呆坐在床头,流了一夜的泪,伴着窗外乌鸦长一声短一声的凄鸣,天却也亮了。

一早去给公婆请安,小姑今日也在,一身儿的黑衣黑裙,依旧是垂眉顺眼,只是嘴唇愈发艳丽,红得与丈夫颈间的胭脂极像,仔细看仍一无所有,茫茫然怕是眼花。

昏昏过了一日,到晚间掌灯时分,凤哥儿还未回来,窈娘独自食不知味地用了膳,哄如意睡了,交给奶娘照管着,自个儿提个小灯笼,也不带丫头,就往小姑住的后楼去。小姑与丈夫一胞双生,感情亲厚无比,她此时六神无主,只盼找人问个明白,究竟是她做错哪里,还是丈夫生性风流。

一路阴风阵阵,吹得灯笼差点熄灭。小楼上隐隐透着点儿光,她拾梯而上,却连个使唤丫头也不见,直直到了闺房门口,叩了叩,唤声:“妹妹睡了么?”

屋里乱动一阵,嬉笑之声几不可闻,半晌听见小姑懒懒答道:“嫂嫂请进来罢。”

她推门,屋里暗暗地点着支红烛,随着她进来,烛光也一时摇荡,荡出阴阴的影子,仿佛什么无名的怪兽。床上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蛇一般蠕动着,见她进来,一齐抬头,两张一模一样的绝美脸孔朝着她,竟是说不出的恐怖诡异。

她僵在原地,两只眼睛瞪大到极限,手一松,灯笼落地,“噗”地灭了;想跑,脚迈不动;想叫,口喊不出,只看着他起身,赤条条向她走来。

她也起了身,披件外衫,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妆台上的胭脂盒,用洁白修长的小指甲挑了一小块香气馥郁的红膏,慢慢地抿着,细细匀匀地勾画着柔润饱满的如花朱唇。

镜中人儿媚眼如丝,红唇似血,她左瞧右瞧,再提起笔,全神贯注地描着两抹黛眉。

听到外面“扑通”一声沉闷的响动,她幽幽笑了,风情万种间荡着快意。

一双手从后面抚上冰肌雪肤,她抛了眉笔,回头道:“你听……”

乌鸦哑哑地戛戛地叫起来,透过黑夜,象是地狱里鬼怪的笑声……

正文 简介

简介

金陵城中,王家豪富,凤凰同生,夜鸦四啼。

虽然是同胞而生的手足兄妹,却也是孽爱交缠的不伦情人。绝美样貌下诡谲的心思,却被世人盲目地忽略。

妹妹王凰与孙家的少爷有了婚约,然而当未婚夫踌躇满志上京赴试之后,哥哥王凤却趁着端午聚宴之机手段阴狠地谋杀了孙家老太爷,成功地将婚事延误下来。

为了一劳永逸,新年的雪夜长街,孙家少爷坐骑的马蹄里竟被插入了细若牛毛的绣花针,惊马狂奔,孙少爷堕马而亡,死不瞑目。

王小姐出人意料地殉夫求死,虽被救下,却从此守了望门寡,更成为天下女子节烈之典范,只是夜夜春宵的真相,全被一袭黑色丧衣掩盖。

王家少爷终于娶了新妇,得了子嗣,那畸恋的毒火却是毫未熄灭,越燃越烈。嫂子无意中的冲撞真相,到底断送了自己无辜的性命。

乌夜啼,乌夜啼,啼到断肠总凄凄。人间鬼魅生桃花,桃花树下血犹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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