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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痣(75)

作者: 南山鹿 阅读记录

祁陆阳颇有耐心地解释:“你不是上赶着来帝都找我么?怎么赶都赶不走,今天还自己送上门来。”

“是你先说要来找我的,你不来,我只好……”陆晚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陆阳,你他妈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嗯,我专骗傻子。”祁陆阳笑得轻慢,“小傻子,你陪叔叔睡一次,叔叔就把你养着,养多久都行。怎么样?”

泪水罩着陆晚微微闪动的眼珠子,涌出来,又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她拿手抵住祁陆阳的胸脯,把人往外推:“你别碰我……”对方的手没有停止肆虐,陆晚开始拼了命地踢蹬:“我要的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挑挑眉,祁陆阳轻笑:“哦?不要这个?那你要什么?一个月十万……不,十五万零花,够不够?我只给其他女人八万。但你跟我是什么感情,肯定得比她们多、比她们好,对不对?房子要不要?车呢?我开的那辆帕加尼你喜不喜——”

啪。

挣脱开来的陆晚扬手就甩了祁陆阳一巴掌。

啪。

又一下。

这两巴掌用的力道太大,陆晚手心震得发麻,整条小臂都在抖。对面的祁陆阳,脸被她打得偏向一边,几道红印很快显现出来。

他不动,她也没动。

寂静的房间里,空气似乎凝结成了固态。两人的呼吸与心跳,谎言与痴傻,坚持与践踏都被冻结成一团,挣不开,脱不掉。

祁陆阳缓缓把脸转了过来。男人眼底发红,居然也是同样湿润的。

“解气了么?”他问,“不解气多来几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陆晚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情木木的,没有任何反应。

将她不遮体的衣裙往下扯了扯,整理好,祁陆阳抬手要去理开陆晚被耳坠缠住的发丝。

她今天穿的一身白,柔软的羊绒套裙服帖而乖巧,耳坠底部吊着颗南洋珍珠,通身上下都是一样的莹白柔润。

显然,陆晚精心打扮了,就为了来见祁陆阳。

祁陆阳刚触到她耳上的坠子,手就被人一把拍开。陆晚的耳坠被同时扯下来,上面还缠着几根长发,钩子上,有血。

不去管自己被撕出个口子的耳垂,陆晚趿着鞋就往门外走,脚步凌乱。看了看掌心中那个带血的耳坠,祁陆阳叫住她:

“我让阿全送你。”

阿全是祁家的司机,和何嫂是一批进来的,资历老,很忠诚。陆晚上次来帝都,就是他开着车和吴峥一起去西站接的。

没把庄恪出国和自己辞职的事说出来,陆晚一言不发地跟着祁陆阳下楼,听他和阿全说:“务必看到她进门。”

然后,祁陆阳摁住陆晚的发顶,不容反抗地把她塞进了车后座。手搭在车顶,他弯腰看向窗内:“再别来了,我不值得。”

随着车门反锁,引擎启动,男人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陆晚本来也看不清。

眼泪太多了,它们打湿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它们沿着轮廓连续滴下,濡湿衣领和前襟。以手掩面,陆晚不小心扯到受伤的那边耳垂,一阵钻心的疼随之而来。

真是又疼,又狼狈。

堪堪止住眼泪的陆晚让阿全把自己放在了庄家院子门口。相熟的安保以为她是回来取东西的,很爽快地开了门。

等阿全放下心来驾车离开,没往里去的陆晚深吸口气,逼着自己冷静,随后拨通一串号码:

“吴峥哥,你到哪儿了?”

半路上她给吴峥发了短信,让人过来接自己——随着恼怒与羞愤汇聚成的潮水渐渐退下,布满疑问的卵石便全部暴露了出来。

陆晚有话要当面问他。

听筒那边的吴峥嗓音沙哑而迟缓,似乎很累,又像是有些犹豫。他报了个车牌,说:“就停在路口,你过来吧。”

陆晚迫不及待地小跑了过去。

路边停着的是一辆她没见过的黑色奔驰商务车。吴峥站在车前,没有笑,也没有走上前,表情看似平静。其实,他攒成拳的手正捏得紧紧的,指甲戳得手心生疼。

“我叔叔他到底怎么了?他不对劲。”衣衫不算齐整的陆晚站定后问他,眼底的潮气还没褪干净,就被忧虑与焦急替换。

吴峥将车门拉开一点缝,眼神看向别处:“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来不及多想,陆晚弯腰准备上车。突然,有只手从背后推了一把,她整个人几乎是摔进了车厢中。车门被合上之前,陆晚听见吴峥轻轻说了声……

“晚晚,对不起。”

于惊诧中抬起头来,陆晚一眼看到阔绰空间里的另一个人——一个与祁陆阳长相很是相似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