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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痣(194)

作者: 南山鹿 阅读记录

饭吃完,男医生主动找阮佩留了联系方式,听说她有急事要赶回医院,他开车把人送到目的地,临走时又问她,目光殷切:

“我明年可能会调去上海,父母在那边。你想不想过去发展?”

阮佩心里说好,嘴上说会考虑。

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前进。

只是,阮佩当晚就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不仅把自己送进了监狱里,也亲手葬送了一切美好的构想。

听她平静地叙述完,景念北没多评价,只迅速发动汽车:“我们也没开出去多远,现在调头,你回去找他还来得及。不过不能多待,话说明白就——”

“别!”阮佩慌乱地按住景念北在挂挡的右手,待指尖与对方手背皮肤相触后又觉得不妥,很快撤开,说:

“他已经结婚了,没必要了。”

医生上班时不让戴戒指,可她还是看见,对方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圈发白的压痕。

一切尽在不言中。

慢了小半拍,景念北故作镇定地收回自己的右手。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有些不满:“确实没必要了,才过了多久,他居然没认出你来。”

阮佩从被捕到入狱前后不过一年多,这男医生就已经和别人结了婚,所谓的好感估计也只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层青萍,风吹过就散了,当不得真。

“也不怪他,我们就见了一面,以我现在这个样子,认不出来正常。”

阮佩给自己找台阶下。

景念北话里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不然也不会失态大哭了。

倒不是对人情根深种,只是这种美好当场碎裂在自己眼前,只剩一地狼藉的场面太惨烈也太直观了,这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本就不堪一击的她。

不知该说什么好,景念北等阮佩又喝了几口水,干脆换了话题。他问她想好没有,想好的话,晚上就有趟航班能走。

阮佩起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说:“我不想去帝都,但是我确实有话要对陆晚说,能跟她打个电话吗?”

“恐怕不行,她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景念北想起了陆晚被监听那件事。

阮佩心里一沉:“晚晚怎么了?”

“她……”

景念北用余光瞟了眼身旁的女人,委顿,消瘦,一身狼狈,他不认为现在的阮佩可以承受很多现实——就比如陆晚居然嫁给了庄恪的事。

还是缓缓吧。

于是景念北绕了个弯子,反问:“你到底要带什么话给陆晚?事情急不急?”

阮佩垂下眼帘,旋即又抬眼与身边这人对视:“我能信你吗?”

“不信也得信。”景念北手指轻点,给车门落了锁,转过头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往上,因着气质太冷硬,哪怕笑起来也并不亲切:

“你人在我车上,命在我手里,可没有别的选择。”

他以为自己这架势又该把人吓成什么样了,谁知,阮佩只是微顿几秒,很自然地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我信你一回。”

随后的十来分钟里,她长话短说,将陆晚、祁陆阳和庄恪的那段往事告诉了景念北。

“庄恪心理不正常,晚晚现在人又在帝都,我真怕她被这人钻了空子、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阮佩双手搅在一起,“电话不能打的话,你受累帮我把这件事讲给陆晚听吧?告诉陆阳也是一样,我就不跟着去了。”

景念北有些震惊于三人之间的这段过往,同时,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也明朗化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把事情跟陆晚和祁陆阳讲明白。

景念北拿出手机准备给祁陆阳拨过去。也是巧,对方默契地打了电话进来。

这通电话很短,前后不过一分多钟,景念北全程只是嗯了几声,没多说一个字,可等电话挂了,阮佩能很明显低察觉到,他心情变得极差。

车厢里气压陡然增强。

“怎么了?”她讷讷地问。

景念北手紧紧捏住反向盘,过了会儿才回答:“祁陆阳那边有点状况,不能分心。你跟我去帝都,找机会和陆晚见个面,这也是她的原话,她原本就想要你过去。”

阮佩很坚持:“我不能去。”

景念北已经显出些不耐烦来:“为什么不能去?实在挂念工作的话,请个长假,等事情了结了再回来上班不也可以?”

“我……”阮佩颓然地往后一靠,“庄恪在监视我,不论我是辞了工作,还是乘坐飞机高铁离开本地,他都能知道。一旦我擅自行动,我家里人就会有危险。我走不了,”

今天第二次,景念北骂了声草,他咬牙边点头边说:“还真像他的风格,够阴。”

没躲耽误功夫,他说完拨了几通电话出去,听意思,是在托朋友安排人手将阮佩的家人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