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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命司时(68)+番外

作者: 雪寅 阅读记录

“哈?”卢苓韵眨着迷茫的双眼。

董硕将这样的卢苓韵盯了又盯,却愣是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但没有破绽,有时候却恰恰是最大的破绽。他抿了下唇,换了种方法:“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祥平,让他去看看。”

这一次,卢苓韵的目光终于直视起了董硕:“你想告诉就告诉呗,虽然告诉了他也不一定去。毕竟,他亲娘离开时,他才几岁?邹夫人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母亲吧?好好一个新家庭,何必再去搅和个鸡犬不宁?如果我是你,顶多告诉邹夫人,让她来决定,而绝对不会让邹祥平直接面临选择的,免得让他左右不是人,让邹夫人也难做。父母毕竟不像是成年兄弟姐妹那样,多个少个差别不大,唯一的存在才有意义,多了,就要出事了。”

“……也是。”董硕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个词时,怀着种什么样的心情。

卢苓韵是卢萁的女儿吗?她是真不记得了,还是真不是?怎样一个孩子,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在谈到自己亲生母亲时,如此地置身事外;怎样一个母亲,做了些什么,才能让亲生女儿谈到自己时,用着如此生硬的口气?

董硕心头那自以为已经解决的疑问,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对了,”卢苓韵却已经从刚才的话题中走了出来,“你之前说的有关特侦队技术员的话,还算不算数?现在赛也比赛完了,我正好闲下来。”

“啊,对。”董硕的回答慢了半拍,“当然算数,你要是真感兴趣,就把简历发给我,找个时间谈谈合同和要签署的协议之类的,然后定个时间来试工。”

“行,那我回去就发给你。”

――――――

两天后,省大运会顺利结束,卢苓韵也终于回到了百里画廊,开始“享受”这个短到可怜而且并算不上是假期的暑假。虽然在她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也并没有“假期”这个概念,“假期”与“非假期”的区别,就只是干活的时间更集中罢了。

处理完上午份的工作,卢苓韵叼着个牛角包,趁着午休时间来到了老板许军锐的办公室。跃迁老总许军锐说起来也是个怪人,卢苓韵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价足不足够登上富豪榜前十,但她却知道,用“土豪”这两个字来形容他,是绝对恰当的。

可这样个坐拥着一个全国乃至跨国公司的土豪,竟然既不住别墅不开豪车,也不环球旅游不参加形形色色的盛典。除了一年里偶尔消失几个星期外,其余时间都待在百里画廊这个他白手起家的地方。白天在“跃迁极限”旗下的几个项目点轮流晃悠,一会儿攀攀岩、一会儿打打拳,晚上则住在那游客来来往往的“跃迁客栈”中,叫上一堆认识不认识的人喝喝酒、打打牌、聊聊天。哦,他不喝酒,号称“牌神”的他,从来都是给别人灌酒的那个。

卢苓韵走进这个名叫“办公室”,看起来却更像“健身房”的地方时,许军锐正瘫在椅子上打盹,面前放着一盒吃得半粒米都不剩的员工饭,右手还搭在饭盒旁边的笔记本键盘上。卢苓韵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打算将饭盒拿出去洗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从许军锐那右耳如耳洞一般的黑色痣,一路瞟见了藏在他敞开衣领下的挂坠。

拿到这串挂坠,就可以进异事屋,接触到跃迁真正的秘密。卢苓韵忽然想起了这个,她停下了拿饭盒的手。

第一次仔细观察这吊坠,卢苓韵发现,这金属模样指甲盖大小的东西,上面竟然刻着人名,就像是士兵的军牌那样。卢苓韵没有见过用于书写人名的这种语言,可不知为何,她发现自己竟然认识,“许彻”,上面写的是。

军牌,姑且将这吊坠先叫做军牌吧,它的材质十分特殊,银色不透明,像是金属,表面看似光滑,却又并不像光滑金属那样反光,反倒感觉像是涂了被称作“绝黑喷漆”的Stuart Semple Black一样吸收了所有的光。以至于卢苓韵从这么近看去,除了知道它是方形、上面刻有名字外,厚薄、棱角、纹路等等一概不知,好似一个唐突闯入了三维世界的二维图形一般。(注1)

至于那完全不符合光学原理的银色,不知为何,卢苓韵觉得,它并不是通过光的反射形成的,甚至与“光”没有半点关系,而是因为制成军牌的材料,自带着种会让人“看见银色”的性质。

“你看到了就会明白,它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卢苓韵想起了外公曾经说过的话。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为了进入异事屋,还是只想单纯摸摸这个军牌,卢苓韵鬼使神差地向它伸出了手。指尖碰及军牌,卢苓韵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温度,这“没有感觉到温度”并不是“冷”的意思,而是那东西摸起来,根本没有“温度”这项性质,又或者说,根本无法触动卢苓韵指尖皮肤上的温度感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