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败下阵的时间……
大概只需要一秒钟。
李棠舟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打开了水龙头，将自己的手冲洗干净。
以及砧板、钢盆、菜刀……
李棠舟从购物袋里翻出各种鱼肉菜蛋在案台上码放得整整齐齐。
裴海音满意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裴海音一本正经的：“先带上围裙。”
李棠舟：“…………”
裴海音见对方一动不动，就直接从门后取了围裙亲自给李棠舟围上了。
李棠舟：“…………”
好在是深棕色的……要是什么粉色的他就要造反了……
给李棠舟系好了围裙，裴海音吩咐：
“把土豆皮刮了——”
李棠舟：刮刮刮……刮土豆皮。
“洗土豆。”
李棠舟：洗洗洗。
“放在砧板上，拿起菜刀，切不大不小的滚刀块。”
不大不小……
的……滚刀块……
李棠舟的一只手固定着土豆，另一手举着菜刀——
切一下。
指尖轻轻滚动土豆，再切一下。
李棠舟看了看裴海音，“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裴海音十分满意思，“你把这两个土豆都切了，注意不要切到手。”
李棠舟不停地手起刀落。
裴海音看了看李棠舟的表情，又将视线落到了对方的手指上——
李棠舟的这双手长得简直完美，都可以堪称艺术品了！
他的这双手仿佛不应该沾上任何一点人间的烟火气。
可现在偏偏在做着最烟火的事情。
不知道为何，裴海音就是有点想笑——她强忍着，最后仍然没有忍住，一个明晃晃的笑容跃然脸上。
李棠舟瞟了裴海音好几眼，他一边切着土豆，一边含笑地说：“笑我，笑我是吧？你等着，迟早有让你哭的时候！”
裴海音立刻朝李棠舟吐了吐舌头，“你才哭呢，快点切！”
很快，李棠舟就切完了土豆的滚刀块。
裴海音继续发号施令：“你把排骨倒到钢盆里，洗一洗。”
李棠舟：洗排骨、洗排骨……
“用锅接一半的水，再把排骨倒进去，放火上煮。”
李棠舟：接水、打火、煮煮煮……
几分钟过去。
裴海音凑过去审查了一番，“可以了，把上面的血沫都扔出去。把锅和排骨都洗了——”
李棠舟听话的照做。
裴海音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你知道吗？你这样真的好听话、好可爱、好好笑！”
说着，她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厨房里除了裴海音的笑声，就只剩下流水的哗哗声。
李棠舟仔仔细细地刷着锅，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裴海音，嘴角的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不阴不阳。
但他的口气却毫无波动：“接下来呢？”
裴海音收了笑容，揉了揉脸颊快要笑僵的咬肌，“先准备好葱姜蒜、生抽、老抽、八角、香叶、冰糖……”她指了指橱柜，“都在那里面放着呢。”
李棠舟打开橱柜，取出东西。
“下油，然后你先把冰糖放里面，一直炒一直炒，炒糖色嘛，我说可以了的时候，下排骨，然后再把所有的香料都放里面，接着炒——记住了没？”
李棠舟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牢牢记住。
然后他很完美的完成了裴海音的指令，最后倒上热水和生抽、老抽，盖上锅盖小火煮炖。
裴海音闻了闻从锅里溢出的香气，相当满意。
“排骨要炖差不多一个小时，再放土豆进去，这样才最好吃。”
李棠舟一听，光炖个排骨就需要一个小时，那后续的工作就一点都不着急了。
看来……是时候和裴海音算算总账了。
裴海音显然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她还在抿着嘴角笑个不停，“真的没想到，你做的很好啊，连炒糖色那么难以掌控的步骤都完成的非常棒！你可以做家里的主厨了！”
“…………”李棠舟依然是那个不阴不阳的表情，他低声问，“宝贝，笑够了没啊？”
裴海音挑了挑眉梢。
李棠舟微笑着问：“宝贝，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裴海音回想着。
他说什么了……？
还没等她回想起来，李棠舟的脸已经越来越近……
裴海音皱起眉头的同时，“不……”这个字的尾音已经消失于唇齿之间。
他在吻她。
深深地吻。
旁边的炖锅在火上“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裴海音从喉间发出“唔唔”的声音——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吻，而是带着一些惩罚性质的撕咬。
“唔唔！”
裴海音难受地眯起眼睛，用力推着李棠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