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会在大半夜把你叫醒吗？”杨妈妈的声音有一丝不对劲，特别消沉，有气无力的。
杨杨说：“妈，你是不是生病了？听你说话好像没什么力气。”
“杨杨，明天你赶回来一趟，你外婆怕是不行了。”杨妈妈轻轻地说。
杨杨彻底无言，她看向颜歆，颜歆的脸上写满了迷惑。
“好。我明天早上就过去。”其实一早就已经开始做心理准备的，几年前老人就一直说过不了年了，却是越活越开朗，大家从担心受怕到坦然接受，也不像以前那么在意，心里清楚，这是必然要到来的。
杨杨想起外婆的模样，也记不清楚了，老人约摸都是一个模样，穿着粗布衣衫，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杨杨去看她的时候还会往她手里塞一把炒好的豆子，二十几年都是这样。
杨杨和妈妈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彼此都不知道用什么话安慰对方，就因为这样，两人都显得很平静。
颜歆看见杨杨脸上露出不寻常的表情，覆盖上一层淡淡地哀伤。
杨杨之后很安静不像她了。
晚上睡的时候，杨杨意外地躺她怀里，颜歆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如果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外婆怕是要走了，我明天就回老家去看看她陪陪她。”
“我想陪你去。不过这个场合应该不适合我出现。”
“陪我去。你在我旁边我没准不会哭的那么惨，我比较好面子，一个老女人哭地死去活来算什么样。”
“不好。我还是不要去了。你如果想哭就忍着，等到了家再哭，就我一个人看着。”
“明天还要去请假，现在工作也多，真是烦啊。”杨杨把自己埋进颜歆的胸前，暂时化作寄居蟹躲进能带给她安全的壳里。
第二天两人都起地特别早，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很久没有起那么早过了，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的天还是灰色的，路灯还没灭。
早饭就是用昨晚的冷饭做了稀饭，配一点小菜酱瓜。
杨杨一早要开车回老家，最起码要两个小时，颜歆怕她饿着，就很不好意思地把从安的饭盒借过来，准备了一点不容易坏的点心。
“开车小心。”颜歆在最后才把自己的不放心说出来。
杨杨微笑着挥了挥手，保证自己会注意的。
杨杨都快开上高速了，突然心一横，就原路返回，她回家开门的声音还把颜歆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进贼了。
杨杨一进屋子就对颜歆说：“你跟我一起回去。”
“好。”杨杨去了又回来，这说明她下定了决心，颜歆无力拒绝，就一口应了下来。
从安在家无人照顾，她们索性把从安也带上，从安迷迷糊糊地就被背下，一路上都紧皱眉头，直到坐上杨杨的车后座才舒缓了眉间。
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杨杨的老家，杨杨的老家是在地图上找不到的一个很小很小的镇子，一条河挡在村子前，以前都是荒地，现在新镇就造在那里，河两岸都是新建的小别墅。
杨杨带着颜歆走进外婆家，门口停满了车子，里面还没有动静，三三两两的亲戚在门口抽烟喝茶。
大伯伯在派烟，这场面像是过年。
杨杨和颜歆还有从安三人从他们中间穿过，杨杨一路喊过去，大伯二伯等等，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同事，是她的小孩，不是我生的，长地和我一点都不像，我需要骗你吗。杨杨和他们打过招呼后走进了客厅。
床就摆在客厅中间，一干女眷围在外婆旁边说话，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跟她一一报人名。
杨杨进来以后，杨妈妈对杨杨外婆说：“杨杨来了，还带了同事过来看你。杨杨过来，坐这里。”
杨杨走过去，坐在亲戚让出来的椅子上。
外婆微微抬了抬手，杨杨忙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外婆，我在。”
依依呀呀的话是根本就听不清楚，杨妈妈却能说一大段的解释：“你外婆是要你赶紧找对象，不要等人老了没人要才知道后悔，要是你现在带一个孩子过来她不知道多高兴。”
杨杨叫来从安，握起从安的手，让外婆握住，从安对陌生的环境抱着恐惧，但是没有暴露出来，更没有大惊小怪，乖顺地招人疼爱。
杨杨心底说了很多话，嘴巴上没有说出来，她希望外婆能明白。
颜歆在她身后，做了她无声的支撑。
到下午那时候，外婆还清醒了一会儿，医生来看过以后说状况依旧稳定。
到傍晚，她们先开车回家，明天再过来。从安拿到了不少点心，走之前还有人帮她用大红鹰的袋子把点心包起来，硬是要她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