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青楼春上春(又名:欢杀)(93)

小红唱曲,低声婉转,唱的是恩恩爱爱,不离不弃,声音却是悲凉的,比雪还凉。

月蝉心想,她的悲伤来自何处,无助的身世还是世道炎凉。

越想越不安心,想见小红的脸,小红只在外面唱,不进来。

她唱给天地与那排做了多年怨妇的玉兰树听,也唱给月蝉听,却不见月蝉的人。

月蝉等来的人是明珠。而明珠是小红叫来的。月蝉却不知道。

小红知道,她坐在外面,唱了一天的曲子,嗓子有些疼,她小心的吸气,怕把嗓子弄坏,明珠带来的人把月蝉的眼睛蒙住,月蝉不敢挣扎,却敢叫她的名字。

“小红,小红,姐姐……”

这声音,她曾几何时也听说。她喊的比月蝉更要恐惧,恐惧到了连下巴都在颤抖,牙齿咯着牙齿,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小红回头,看见月蝉被人抱着从屋子里走出去,上好的锦缎裹着她的身子,她的身子比那锦缎珍贵多了,嬷嬷被训手脚不利落,打了一顿以后学会了轻手轻脚,不把月蝉弄出淤青来。

月蝉被蒙了眼睛,看不见外面的世界,能感觉到空气的冰冷,抱着她的人的温度,可是除了这些之外,都是黑暗的。

她在黑暗中,嗅觉变得敏锐,闻到了小红的气味,小红身上有属于她的味道,如同她爹爹身上有常年不散的药香,靠着味道,月蝉觉得小红应该在这里,她在,所以心就安下了。

她也不再挣扎,温顺的像一只知道了听命的小羊羔,被人抱走。

小红现在应该注视着她,她也很无奈,她与自己一样是苦命的人,她做不了主,所以何必去让她为难,反正,即便是到了那里也知道他们会对自己做什么,也就是那样,也就是那样……月蝉心想。

小红看着月蝉被带离,感觉月蝉的目光透过蒙着她眼睛的布看着自己。她很快就忘掉了这种错觉。的确,那是错觉。

明珠在前面走,问:“为什么要拜托我来做?你不也看到过吗,她在我面前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什么手段都用遍了都不见她屈服。你知道还叫我来训练她,你是在看我笑话?”

小红习惯的笑,然后含着笑回答她:“我才没有那么坏心眼看你笑话。”

“那是为了什么?如果你不说,到时候我对她手劲重了,你可别心疼。”

“心疼作甚。”毫不在乎轻松的笑容始终挂在嘴边。

明珠心想,看不清你心底想的到底是什么,那人受罪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红拜托明珠帮她先试月蝉一试,明珠说人要到她地方才可以,否则她不肯教。

嬷嬷把人抱到了明珠的屋子里,把人轻轻放下,月蝉感觉自己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路后不再动了,而后落地,接触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铺在地上的织物。

她刚接触到地面就四处摸索,想要寻找出路,这是一般人求生本能下所做的动作。

她眼睛还别蒙着布,刚要去解开,手被人制住。

月蝉低呼,想要挣扎。

“你现在动一下,等会儿就受十倍的苦。”这个声音正是当初对她百般折磨的女人的声音,月蝉被记忆吓住,忘记了反抗。

她问她:“小红呢?她在哪里?”

“她不在。”明珠转身去看小红。小红轻笑不言。

月蝉说:“我知道她在这里,我能闻到她的味道,告诉我,她是不是被抓住了?”

“她好的很。”明珠说着,手上的动作是解月蝉的衣裳,月蝉往后挪动,明珠说:“那我叫人来伺候你。”

“不要了。”她的声音轻柔吐出,明珠停下手,看着她。

月蝉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王府里的衣服,款式华丽,一层一层叠加,月蝉尽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是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解开衣裳的时候动作缓慢了许多,但是在明珠眼前,却是一个惊人的变化。好像眼前 人换了一个。

她很想知道小红到底做了什么,让月蝉愿意配合她,从一个被迫忍耐的囚徒到自愿的活人。

月蝉的眼看不见,黑暗让她无依无靠,也让她孤注一掷起来。

她早已一无所有,还怕什么。世间任何人与她都无干连,她死与活都不再会牵扯别人,而更主要的,她的人生只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报仇,所以她索性放开了自己。

她让自己□,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用肌肤去感觉空气,感觉别人或是鄙视或是惊叹的目光,而有一道目光应该是小红的,她知道她在这里。

小红一直在,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也没有想到月蝉能那么快跨过坎,等过了这道坎,以后发展就会变得很迅速,很快她就会被调教成一个叫男人魂不守舍的女奴,爬上王爷的身体,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