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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春上春(又名:欢杀)(91)

王文君指桑骂槐把屋子里的人骂了一遍,小红其实是一夜未睡,连夜赶着制药,这时候没精神,开了窗户坐在床前吹吹冷冽的北风缓神,门口的叫骂声与鞭打声让她从浅眠中苏醒过来,也把王文君的辱骂听了进去。

待声音没了,丫鬟推门进来,服侍小红熟悉,当身后的丫鬟为她盘发时,她从镜子里对上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睛。

那人把全部的恨都扔到了她身上,她却依旧安然自得。

丫鬟没控制住怒气,扯坏了她的发,她回头甩给她一巴掌,像风一样迅速,那丫鬟也只有傻眼的份。

“谁给你气受就去找她讨回来,你恨我也没出路。”小红笑着对她说。

丫鬟低头捂着脸,小红抬起她的头,轻咋几声,说:“呦,可惜了这身细皮嫩肉的肌肤。”手指附上丫鬟的脸,那上面,小红留下的红痕还是浅的,她打人自有一套手段,打得人脸皮子发疼就是不见淤青,所以那明显的红肿是王文君留下的。

她是真心为这丫鬟的脸蛋可惜,丫鬟却缩着肩膀,躲避她的触碰,已经开始怕她了。

待等会儿丫鬟为她梳头,手在轻颤,却懂得分寸,眼神也不敢那么刻骨的表露出恨意,藏起来吞下去在肚子里默默的恨。

小红想自己其实也是为那个丫鬟好,不懂得收敛恨意便不能在复杂的院子里活下去,她反倒是做了一件善事。

小红手中捧着一碗甜羹,羹还热乎乎的,冒着热气。

从自己屋子走到关月蝉的玉兰苑,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路,路上鲜少见到下人,即使有也是低着头快步走过,倒是与王文君在路上擦肩而过。

她还是一身白衣男装,上身裹了一件银狐裘袄,银扣闪亮,手藏在镶边的袖子里,站在檐下赏雪景。

小红与她擦肩而过时候直直盯着她的脸敲,嘴角含笑,过王文君身边,王文君低头对她说:“姑娘又去做肮脏的勾当?”

小红好像好像压根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走,王文君自讨没趣,扭头看别处。

玉兰苑门口还是站着两个侍卫,只是换了新的面孔,不变的是他们的忠心。

小红走到门前,推开门,看见了没有被人踩踏过的平整的雪地。她一脚便把这份完整破坏了,留下了脚印,浅浅的脚印一直通到屋子门口,消失在门前。

推开门,屋子与外面一样冷,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房门紧闭,里面笼罩在黑暗里,唯有推开房门时候乍现的光亮照亮了屋子。

铁栏杆隔开两个人,里面与牢房无异。

月蝉听到声音便从梦里惊醒过来,她从床上爬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恨不得伸长了耳朵瞪大了眼睛把来人看的清清楚楚。

来人的身影是她所熟悉的,在认出来者的那一刻,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来的是她唯一放心的人,她便放松了戒备,对她露出微笑。

在小红来之前,她总在动荡不安中度日如年,甚至是心如死灰,随时有人进来将她拉出去把她推入地狱,而遇见了她,她的生活变得安静起来,她自内心感谢小红。

小红手中的托盘放下,用手掌试探了碗的温度,还是热的,她把甜羹放下,推到月蝉面前,看到月蝉疑惑不解,她说:“快些吃,还热的。”

月蝉犹豫着伸出手,碰到温热的碗边缘,说:“这……”

“我自己做的,想你应该喜欢吃这些甜食。”小红又把碗往月蝉方向推,袖子上缩,露出手臂上新添上去的伤痕。月蝉一看,忙放下碗,要去触碰伤口,小红急忙把手缩回,说:“不碍事的。”

“谁打的?”月蝉问她。

小红摇头,说:“趁热把这碗甜羹吃了,暖暖身,会舒服一点。”

“可是……”

小红正色道:“妹妹,我和你是一样的命,尝的苦头不比你少,所以我不忍心……”小红言辞诚恳,眼中流露出悲伤自内心而来,她把月蝉的发丝拨开,好好端详她的脸。

月蝉扑到她怀里,梨花带雨,哭成了泪人。

小红轻拍她的背。

“我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待许久后,小红听见了这句话,在月蝉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笑。

“只要你信我,把你交给我,事情不是没有希望。”

“好。”

小红走到西窗边,窗外站着一人,附耳倾听,小红靠近轻拍她肩膀,那人回头露出惊恐神色。

小红细看,原来是一个清秀的姑娘,面容生疏,不像是她见过的人。

现在这个清秀的姑娘慌慌张张的神色说明了她心中有鬼,又怕小红把她怎么了,眼中泄露出害怕神色。

“你到这里做什么?”小红好脾气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