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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你的温柔(178)

简白说:“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你不后悔今天就把未来定下来了吗?”

王梓说:“我不会后悔。小白,我离年轻已经很远,这些年走过来,我清楚认识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你,还有和你在一起的生活。”

“一旦定下就不能后悔。以后想反悔都没有机会了。”小白抚摸着她的戒指,笑得像偷到了鸡的狐狸。

“你不后悔在我我这个老女人身上耗费青春吗?”

小白白了她一眼,说:“你不老,你是成熟。而且,和你在一起绝对不是浪费,每一天都过的很有意义,现在回想过去,我之前过的日子才叫浪费。以前那么漫长的岁月就好像是虚度的,回忆起来记不得自己过的哪天是真心喜欢的。”

“小白……”王梓握住她的手。

晚上两人更加用力的拥抱,几乎要把对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交缠在一起的十指戒指咯着戒指,尽管手指发疼,但是两人都没有松开。

简白知道这一顿饭绝对不是感人泪下的温情饭,比鸿门宴更让她提心吊胆。

她告别了王梓,隐瞒了她要去的地方和要见的人,王梓微笑着送她离开,这一幕就像从前那些日子里两人平淡地分开一样,因为她们知道,很快就会见面。

简白心中忐忑,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家中姨娘煮的饭菜还是熟悉的味道,简白吃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她的手艺,只是这顿饭让她索然无味,提心吊胆的时候没有人能尝出菜的味道。

饭吃到一半,简敬文才看似无意地提起:“工作顺利吗?”

“顺利。”简白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米饭,回答他的话。

“公司里有人为难你吗?”

“没有。大家都很好。”

“哦,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做分内的事情。”

“分外的事情也做吗?”简敬文抬起头,看了简白一眼。

简白说:“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看得出来,我要你到公司里挂个名只是想你这段时间找点事情做,不是要你去做事,你是我的女儿,不是那些大学刚毕业出来找工作的人。”

简白以缓慢的速度把饭塞进嘴巴里,机械地咀嚼着。

柳素清夹了一筷子肉到简敬文碗里,好生说:“让囡囡好好吃一顿饭吧。”

简敬文不理睬她,继续说说:“你出去住也没有跟我说,我有同意你出去住吗?”

简白夹起鱼肉,白花花的鱼肉里藏着刺,刺到了她的喉咙。

“你妈也是,什么都由着你去。”简敬文把矛头直指柳素清。

柳素清说:“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妈妈,让他说吧,他不骂几句心里不痛快。”简白的尖锐终于冒出了头。

简敬文冷哼一声,说:“看出来你现在心野了,也不把我当回事,再让你出去工作也指不定你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我知道我是谁。”简白说。

柳素清希望能息事宁人,柔声对简白说:“囡囡,别惹你爸爸生气,吃饭吧。”

简敬文说:“你就留在家里陪陪你妈妈。过几天收拾东西回家,清清,你带她去挑几件上得了台面的衣服,别穿得像一个小员工就出去了。”

唰,简白挪开椅子,站了起来。

简敬文和柳素清都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

简白说:“我该去上班了。”

“坐下。”简敬文用力拍桌子。

“我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是,对你来说家就是有一个事事都顺着你的老婆和任由你安排的女儿,可是我不想扮演你安排的角色。你的情妇给你生下那么多儿子女儿,你随便找一个让他们代替我。”简白走向大门。

简白却对他的怒斥充耳不闻,她在这里呆的每一秒都没有办法自由的呼吸,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在这里住上二十几年。自出生开始她就是这样麻木地生长着,直到终于走出了黑屋遇见了王梓,王梓带她见识了什么叫快乐,所以她现在已经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

亲情稀薄,她至少庆幸自己从未被温暖过。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求不得的东西不只是爱情,包括亲情。

简白推开门,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走到阳光中,她吐出胸中积郁已久的气,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她想人生就是这样吧,站起来以后世界并没有毁灭,阳光也依旧在,只是她从不曾有反抗的念头过。

自怨自艾的时间太多了,她甚至都怀疑自己会永远在这个家里腐烂下去。曾经的自己,逆来顺受的就好像是木偶,任由被人操控着,现在回想,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