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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你的温柔(111)

这种恐惧症已经许多年没有发生过了,前面一次发生是刚走入社会找到第一份工作的那段时间,老板恶毒又吝啬,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叫人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一旦有不满意的就破口大骂,而且还喜欢跟在人后面盯梢,一旦抓到有人违规就大叫抓到了罚款。唐宋在那里做了一个月,做到实习期满,实在忍受不了也不要工资直接走人。

在那段时间里,她每天起来就感到绝望,比死还难受,那时候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样,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不用再面对工作。

她走到洗漱台前,拿起牙刷挤上一截牙膏,结果一个不留神把牙膏挤多了,看着那多出来的一截蓝色透明牙膏不知所措。只好把牙刷洗一遍重来,满意以后再刷牙,左边,右边,前面……心中默念口诀。

她低头吐出口中白色泡沫,里面掺着血,红白泡沫混合在一起,沿着白色的陶瓷盆壁滑下去。

唐宋手伏在洗脸盆边缘,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枯黄苍白,两眼无神,眼白处布满血丝,乱糟糟的长发,刘海一下子滑落到她眼前。

这样的自己叫她难受,她能忍受自己做错一件事情但是没有办法在镜子里看到不像自己的自己。

在洗脸盆里放满了水,唐宋把脸埋进水中许久直到撑不住了才离开。

大口地喘息着,脸上的水一滴滴落下来,唐宋这才缓解了心中的暴躁。

她有强迫症,这是她的心理医生和身边的人告诉她的,她却从不这样觉得,她只不过是认为自己比较挑剔比较严格而已。

对于一件事情她力求完美,但是这不是病,她反倒觉得这样不错,充满规律的生活让她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她的愿望是一辈子都保持下去不要改变。

但是这几天以来她发现她的规律在被人打破。一辆火车必须行驶在铁轨上才安全,如果失去了铁轨的制约,火车就会翻倒。元明清就是这一场巨大的灾难,这场灾难把她的铁轨不再存在,而她必须面对越来越失控的自己。

唐宋花了十分钟时间整理自己,镜子里出现自己的模样,唐宋很满意自己的样子。

她多看了几眼,准时离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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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静安路那家咖啡厅见唐欣,当然这不是因为她突然开窍有了小资情调,而是唐欣就租下了咖啡厅的小阁楼,住在上面。唐宋去找唐欣的话就是去那里。

上午时间,咖啡厅里刚开业,慢节奏的生活让这里的人变得懒散,太阳照在玻璃窗上,落在木质桌椅上,这里的人却还没从睡眠中走出来,慢慢地做事。就连躺在柜台上的那只肥猫也眯着眼睛蜷缩着睡觉。

唐宋推开咖啡厅的门,从里面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早上好。”

“好。”唐宋说。

“sweet,是你的姐姐哦。”开朗的女服务生在见到来人的时候大声地说,说给角落里的唐欣听。

唐欣此刻正睡意朦胧,趴在桌子上补眠,双手叠在一起,脑袋靠在手臂上,头发乱成一团,像茅草堆。

听到小田的话,唐欣头也不抬,含糊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唐宋拉开唐欣对面的木椅子,坐下,唐欣这才把头挪过来,下巴靠在手臂上,拖着长长的尾音叫了一声:“唐宋……”

“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唐宋指着她眼下一圈黑眼圈问,唐欣本来皮肤就白,这一圈黑眼圈挂上去以后效果和熊猫一样明显。

“我认床。”唐欣眨了好几下眼睛,泪水从眼角溢出。

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女服务生走了过来,压在唐欣的身上,把唐欣当做一块垫子。唐欣连抱怨都不想抱怨,只是低声说:“你该减肥了。”

“sweet好讨厌,伦家是标准身材。唐姐姐,你想吃点什么,油条豆浆还是大饼?”

“厄……”唐宋惊讶,不是因为这些早餐,相反她还是蛮喜欢这几样的,只是这里应该是西式咖啡厅吧,这几样东西在这里就好像在奥斯卡典礼上舞龙,说不出的违和。

看出她在想什么,小田露出微笑,下巴搭在唐欣的脑袋上,两人叠在一起就像是趴趴熊的玩具。

唐欣好娇小,如果不看性别就是美正太,更何况是身为女性,可以抱抱摸摸,唐欣来这里没几天就成为大家的sweet,甜心,宝贝,小狗狗……

在这一段时间里高达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次,每往这里看一次,小田都会朝她挥手。

小田问唐欣:“喂,高达问你想不想喝咖啡,她要开始练手了。”再问唐宋,“姐姐喜欢喝哪种咖啡呢,我们高达什么都会做,她就是一个咖啡精。别人特地赶来就是为了尝她的作品。不过你放心,这都是免费的。你是sweet的姐姐,我们怎么会问家人收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