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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上(191)

总之前后两任国师虽为母女,却对不同的人说出了不同的人选,为此两派人马都坚持以为自己的才是正主。

不离被关在这里不知道几日了,因为见不到外面,她无法用日出日落来判断时辰,只有靠着自己的感觉去做出一个大概模糊的判断,她来以后已经过了七日,离祭天更近了。

皇帝派了十个宫女来伺候她,宫女比最早一批来得老,红颜如花在这深宫大院里渐渐憔悴老去,像是笼子里的鸟儿,无法展翅飞翔,是女人都会变得心冷。

年轻的宫女还像早晨的花朵,犹带露珠,生机勃勃,这些在禁宫之中待过几年的女孩已经学会了以冷眼旁观自己的老去。

皇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离并没有走过,但是她却能在脑子里画出一个大概的摸样来。这是天下最辉煌美丽的宫殿,胜过天上琼楼玉宇,仿佛是人间仙境。

有流觞曲水,有宫殿巍峨,还有一个女人,华衣凤冠,却孤独的站在繁华的背景中,那人背对着她,要她走过去,她很寂寞,不离比谁都清楚。

那人在等着她,一年如一日,花开花谢,等着不离到她身边去。

也许是她记起来的东西,在熟悉的地方她偶尔会有一些幻觉似的片段出现在她的面前,有时候是歌舞升平的酒宴,有时候却是如豆的烛光,光芒太过微弱,只照到了小小的地方,周围像一个长大了口的野兽,要把吞噬下去,场景一次次轮换着,相互之间没有联系,无法把它们组合起来,仿佛那只是眼前出现的海市蜃楼,她却觉得自己应该是身处其中的,自从拿到那个玉玺开始,她的梦就多了起来,不断转换的熟悉的场景在她脑子里走马灯一样的跑过。

如果,那是她的前世,她明白自己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曾经在梦里见过自己照镜子,铜镜中看不见容颜的女人有着乌黑的发丝和抹不去的悲伤。

她知道,自己不会是女皇,女皇站在高耸入云的巍峨宫殿之前,即威严,又寂寞。

梦里那个寂寞的女人让她心疼着,在今生唯有凤宝宝能给她这种感觉。

前世的事情,她当旁观者一样去看待。

喜怒哀乐属于曾经的年轻女子,她今生的情感都给了凤宝宝一人。

世间,唯有她能让我甘愿为奴。

涟漪不愿再看凤宝宝发病了,想用药止住毒发作,但是凤宝宝不肯喝下去,如若涟漪强要灌凤宝宝,凤宝宝用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直到涟漪先放弃了,任她痛苦。每次,凤宝宝都会疼得几乎像要死了,却再度从死中活过来,反复的忍受着身体里撕心裂肺的疼痛,清醒的时候痛楚加倍,凤宝宝却不肯说出来,她心里念着不离的名字,等着痛苦过去,每一处发病后,她都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再出来,心中惊悸犹存,生怕自己被黑暗笼罩以后直接走过了奈何桥,再也回不来了。

她庆幸自己依旧呼吸着,一息尚存,还有力气留着去思念一个人,涟漪送来的药已经被她打翻在地,药独有的苦涩味道在屋子里泛滥成灾,凤宝宝曾经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苦味,离开凤家大宅随着不离远走的时候,她还幻想过自己能好起来,有健健康康的身体,能陪着不离从生到死。

结果……苍天真不叫她如意。凤宝宝缩进被中,从衣服里面拿出红绳穿着的玉佩,那是一块有残缺的雕龙玉佩,红绳穿过龙须挂在脖子上,龙也不是完整的龙,只有一只龙首,从脖子开始断掉,只剩这一小块。玉的颜色温润,近看仿佛是透明,光芒流转,不停涌动着,从里面溢出的一丝丝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凤之留下的玉玺的一角,不离得到玉玺就将它砸碎,丢入河中,凤宝宝无意间找到这一块,在触碰到的时候,仿佛是听见了一个呼唤着她的声音,她握住玉块,没有告诉不离,而是将它挂在脖子上。

每一次毒发,她记忆里就会闪现过一幕幕的场景,陌生的场景中陌生的人以陌生的表情看着她,里面的画面都是扭曲破碎模糊的,但是近日来,画面开始清晰,她甚至能听见声音,虽然很遥远,很轻,但是至少说明这是一个变化。

涟漪等凤宝宝平静了下来才离开屋子,看见锦艳早就等在外面,疲惫的神色立刻收起,用一如往常的冷漠掩盖乍现的悲伤。

在锦艳面前露出虚弱的一面是把漏洞展现给锦艳,涟漪必须用力维持着自己的武装。

锦艳问凤宝宝的情况:“她还能撑几天?”

这种语气当凤宝宝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涟漪生出怒气,说:“她能撑下去。”

锦艳不与怒气上的人正面冲突,她送来朝廷里的消息:“今天吏部侍郎房则被满门抄斩,皇帝也派人抄了他的家,我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做了转移,应该没有证据留下给那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