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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之与卿共此一生(10)

喜娘苦着脸又往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胭脂,名贵的胭脂抹开了,掩饰了那份苍白,红润的可怕。

夫人……蝶儿犹豫着,那张还是年轻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

雨霖没有看她,空洞的瞳孔里空无一物。

二夫人。蝶儿看见门口的曼妙女子,咬牙。等夫人走了,青衣就是正的了,就怕她记恨。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青衣走到梳妆台前,低下腰,细看那张已经木然的脸。

那眉画错了。青衣素手,抹去那原本已经修饰精美的眉。晕开的铅黑,在那脸上现的可笑。

青衣挥手,让后面欲言的喜娘退下。

她跪下身,抬头看着她,现在她的眼睛里没有她,青衣觉得自己被遗弃了。

霖儿,看我一眼好么?青衣恳求着。

青衣无神的眼睛转向她,呆呆的望着她。

青衣笑着,比哭难看。她执起眉笔,轻柔的勾画着那纤细的修长的眉。

青衣笑着说,霖儿好美,知道么?当霖儿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那一定是从画里出来的人儿,干净的眉,干净的眼,看着就觉得舒服。

雨霖的眼睛里开始有的光芒,闪着细碎的星光。

青衣笑得更加的灿烂,手指蘸一点胭脂,点在脸上,用指尖轻轻的涂开。好美!青衣像是完成一件最精美的工艺品一样满意的看着,欣赏着。

还欠点什么?青衣的手指慢慢的划到了那褪去颜色的唇,像花瓣一样干枯。

曾经那是红艳的,滋润的,在她的主人不知道的夜里,小心忐忑的亲吻过,品尝过。

可是,现在,风光不再,容颜憔悴。

伤人的总是男人,心疼的总是女人。

青衣起身,在那唇上贴上自己的唇,静静地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退开后,那里染上了自己的颜色,仿佛在宣誓自己的存在一样。暧昧,美艳。

青衣,要是你多好。一滴泪缓缓地流下,划过那张青衣用心描绘的脸,落入青衣的手心。

我们江南有一个规矩,每个女儿出生的时候都要在后院埋一坛酒,等女儿出嫁那天挖出了,那叫女儿红。

青衣拿着两个杯子,递过一个给雨霖,说,青衣是个没爹的孩子,所以……自己酿的果酒,就陪霖儿喝了这一杯。

雨霖唇边含着笑,眼里含着泪,举杯一口饮下。

青衣手里拿着红布,笑着说,来,我来为你盖上。

喜帕是为了怕娶进门的新娘记得回家的路,心就想着娘家了。它掩着姑娘的眼,掩着女人的心。

可是,眼前的红色像一个巨大的口子,吞噬着自己,一点点地蚕食着眼前的青衣,她最后的眷恋和依赖。

雨霖的眼前被红色的阴影覆盖,看不见天,看不见地,看不见青衣,心里很疼,却哭不出来了,也许,心死就是这样。

喜堂被布置一新,第三次的婚礼,却易新郎。

来参加的都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惊世骇俗的事年年有,就是没见过把自己的老婆让给别人的,让了还给他办婚礼。

破鞋一只!在他们眼里,平素高贵的萧夫人已经下贱到成了随意交易的东西。

新郎已经在喜堂里等着了,大红的衣裳,大红的花,和那没有喜庆的脸色,那张玉似的脸上皱着眉,难堪。

萧海已经是一身的黑色,在充满喜庆的大厅里像一个不散的阴魂。

饮着杯中的烈酒,苦涩难入喉。

在声声的喧闹中,新娘被带进了喜堂,红色的喜帕下埋葬着这个女人的悲哀,青春还有爱情。

他们看着,就当在看戏,到好的地方叫好,撒钱,看完就散,没有感情没有付出。

那一幕幕人间的悲喜在他们的眼里只是台上演出供欣赏的剧目。

红花交到苦着脸的新郎手里,新郎犹豫下,还是接下来。

一鞠躬!

慢!一声娇喝让一切都停了下来。

全部的人都停下来,转头看门口那个红艳的如同火焰的女子。

红色的嫁衣,没有喜帕掩住那张倾城倾国的精心修饰的容貌。她微笑着走向那人,和她一样的大红嫁衣。走到她旁边,挽着她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萧海微微皱着眉头。

嫁人啊!青衣笑答,嫣然。

为什么?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萧老板怎么会不知道呢?青衣走到呆住的许仙面前,伸手,抚摸着那张如画里出来的童子一样的清俊容颜,巧笑着说,许官人,青衣愿意委身于你,你可愿意。

许仙呆住了。木头一样的立在那里。

青衣转身对喜娘说,还不快,我还赶着嫁人呢。

说完就幸福的微笑着,不顾满桌或是惊艳的夸赞,或是惊讶不耻的骂声。

萧海没有阻止,冷冷的看着这奇怪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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