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吃。”放下筷子，推开面前的盘子，不愿意再吃。
九铉夹起一块，尝了口，“味道还不错，在外面就不要太挑剔了。”
“你爱吃你吃，我不想吃。”扭头看着楼下的人群，说道。
“弟弟不喜欢，那我们就不吃。”九铉柔声说道。
我看着满桌子的点心，似笑非笑，挑眉看着他，“不要浪费，你点的你就吃完吧。”
“啊。”九铉看着桌子，露出苦笑，“可不可以不要啊。”
“浪费是不对的。”我用筷子敲了一下盘子，很不高兴的说道，“你知道多少人因为吃不上饭而饿死吗。”
“呃……”九铉无奈地笑笑，“那我带着慢慢吃好了。”说着就叫小二把点心打包起来。
我倒了杯茶，也不理他，忽然感觉一阵妖气，扭头看着楼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而且妖气也消失了。
“小二，这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端着茶杯，问道。
“客官指的是什么类型的事情？”小二看着我，问道。
一块碎银被我放在桌子上，“奇怪的事情。”
小二的眼睛看了眼碎银，笑的更加恭敬了，“要说奇怪的事情么。”小二想了下，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这里有名的鬼宅在前一段时间搬进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刚住进去不到一个月就连着死人了，但是他们家的人怎么也不肯搬出去住。”
当着小二的面，我把碎银子收了回来，笑嘻嘻地拿出几个铜板放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诚恳地劝慰道，“下回说人八卦时候啊，记得先看看身后。”
只见一个男人一脸一直盯着小二，那双眼冰冷无情，小二扭头一看，尖叫一声，握紧铜钱往楼下跑去。
“你打听我家的事情，干什么。”那人走到我面前，沉声问道。
我眨眨眼看着那人，“我可没有打听你家的事，我只是问有什么好玩的奇怪的事情，你家那些事情可是小二自己说的。”
“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说完也不等我回话，就直接离开了。
“弟弟有兴趣？”九铉静静听着我们的对话，问道。
瞥了他一眼，笑道，“除了你，我对什么都有兴趣。”说完，就起身，跟着我附在那男的身上的一缕灵识走去。
九铉叹口气，跟在我身后。
那男子进了一间大宅，很平常的宅子并没有阴气，风水什么都是很好的，不可能进来就死人的，而且这样的宅子怎么可能是鬼宅呢。
“这个宅子没有问题。”九铉站在我身边，说道。
“我知道。”我皱眉，“这个宅子中人的灵魂有什么特别的吗？”
九铉闭了会眼，再次睁开，说道，“都是普通人，只不过……”他想了一会，“有一个地方的灵魂很聚集。”
“不是人都在那里聚集的原因吗？”
“不知道，只不过，这个宅子里我感觉不到死灵。”九铉的神色有些严肃，“如果真如店小二所说，这个地方最近死过人，那么冥界的人肯定来过，但是我感觉不到冥界人遗留的气息，可这个宅子里也没有死灵的存在。”
“貌似，很有趣啊。”我沉思了下，就是不知道这个和六欲有没有关系了。
“弟弟有兴趣，我们就进去玩玩。”九铉笑道。
我点头，给自己加了个隐身符和穿墙符后就大大方方地进了愿意，隐身符在修真界是一个鸡肋的存在，因为只有平常人看不见，只要有点修行的人都能看见。
“带路。”看看周围没有人，我开口道。
“好。”九铉停了一下，才指着一个方向，“那边。”
“不用给我说，你直接带路。”我跟在他身后，这个宅子很大， 但是很空旷，有些地方甚至没有打扫，还有蜘蛛网的存在。
九铉带着我走到一个湖边，那里立着一个霸下的石雕，霸下，又名赑屃，形似龟，龙的第六子，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
“这个霸下背上竟然没有驮东西。”九铉惊讶地看着石雕，说道。
我摸了一下它的后背，很是不平，“不是没有，而是被人去掉了。”
“这家人这样做，就不怕霸下作乱吗。”九铉的声音里有些疑问，他仔细看了一下霸下后背的痕迹，“是新去掉的，颜色和旁边的都不一样。”
我沉思了下，手摸了摸霸下的头，道，“传说霸下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它服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洪水治服了，大禹担心霸下又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霸下治水的功迹，叫霸下驮着，沉重的石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①”撇了撇嘴，大禹这么做真是卸磨杀驴，明明霸下是帮了他，他却限制了霸下的自由。那么这家人，可能并不怕霸下作乱，只是想还给霸下自由而已。
“你觉得大禹做得不对吗？弟弟。”九铉听出我话中的讽刺，问道。
“和我无关。”我蹲下身，仔细看着这只霸下。
“为王者，必须要舍弃一些的，要把危险杜绝在发生之前。”九铉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道。
我躲开他的手，指着这只霸下的左脚，说都啊，“它这只脚向前迈了一步。”
“有何不对吗？”九铉也看着那只脚，问道。
我看了九铉一眼，解释道，“因为背负着重物，所以它总是吃力地向前昂着头，四只脚拼命地撑着，挣扎着向前走，但总是移不开步。它向往自由却根本无法得到自由。”
路途11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九铉没有看我，只是看着那只霸下，问道。
“民间都有这些传闻。”这些事情也是当初因为夜歌很感兴趣，所以我才专门去看了关于这方面的东西。
毕竟这都是一些人界的神话故事，对于我们这样的魔或者妖来说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愿意去注意。特别是九铉，这样自视甚高的人，怎么可能去看这些神话呢。
“这些都是假的。”停了半天，九铉才再次开口道。
我奇怪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这是假的。”
“那你那么关注这些干什么呢。”
“和你有关系吗？”又看了一眼霸下，我站起身，这个会不会和六欲有关呢，毕竟六欲中的死和龙九子中的睚眦有联系。
“我，只是关心你。”九铉的表情有些伤心，“我以前关心你太少了，不要生哥哥的气。”
“带路。”他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转身看着湖面。
九铉叹了口气，站到我身边，指着湖面，说道，“就在这下面。”
我沉默了下，这个宅里我根本没有碰到几个人，那么人都在这个湖底下吗？
“下去吗？”
我点点头，刚要下水，却被他拉住了，“我先下去，你跟着我。”也没有等我说话，就先下去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水面后，才下水，给自己弄了个结界，把水全部阻截在外面，九铉看见我后朝对点了下头，才朝着一个方向游去。
这个湖的水很凉，甚至凉的有些出奇，是一种让人觉得骨子里的寒。
没多久九铉就停在了湖底的一个，那里有一块漆黑的大石头他朝我点了下头，拉着我绕到了石头后面，那里有一个结界把湖水都封锁在外面，他指了指那个洞。
那个结界除了封锁水以外，还有警示作用，怪不得这附近都没有人守卫呢，不过是这家人太不小心了还是太过自信了，就这么一个结界就能让他们放下心来。
九铉的手贴在结界上，一阵白光后，他拉着我跳下洞，结界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下面是一个很长的通道，周围是一层透明的薄膜，可以看见湖水和一些鱼虾，地上确实白石铺成，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颗夜明珠，使得这个通道看起来竟有几分华美。
“这里，看起来不错。”九铉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
我点点头，有点像很久以前和夜歌在人界的时候陪着他去看的海底乐园。
走了许久，九铉才停下来，“前面开始有灵魂的波动。”
我皱眉，有灵魂波动却没有活人的气息，闭上眼睛，仔细辨别了一下，竟发现有妖气。
“里面有，妖。”我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太敢肯定，妖气很薄弱时有时无，也不是纯粹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