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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调(55)+番外

莲静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羞怒交加,反驳不得,只闭紧了双眼,眼不见为净。杨昭骂着骂着,自己脸上也烧了起来。眼前这纤弱女体无所覆蔽,一览无余,也许是因为天生细瘦,也许是被束缚得太久,她比起时下的大多数女子是没有那么丰腴艳丽,但仍然……娇媚得很……咳!

他转开视线,背过身去坐于床沿,定定心神:“你真有把握在他们搜完所有的房间之前把伤口除去么?上回你手臂上那道一夜即愈合的刀伤,花了多久?”

身后莲静却冷冷回答:“我自有分寸。杨侍郎,恕我疗伤时不欢迎他人观看。”

杨昭强压下心头被她挑起的火气,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说:“这边就这几间房子,撑不了多久,抓不到刺客,他们定会卷土重来。我出去应付,你只管在屋里呆着,若他们回头来这里,我会替你抵挡。万一出了意外有人闯进门来,你就用刚才那招,注意小心应对,右肩上的伤口能瞒着就尽量瞒。”

莲静也稍稍冷静,勉强道:“我知道。”

杨昭整好衣冠走到门口,莲静忽然开口叫住他:“杨……侍郎,你有短刀匕首之类的利器么?”

杨昭问:“你要匕首做什么?防身?”

莲静却不回答,只道:“请借一用。”

杨昭摸了摸外衣的袖中暗袋,掏出匕首来给她,又追问了一句,莲静仍不回答。他虽然疑惑,也未多问。出了门,看见远处有大队人马举着火把灯笼往这边过来,领头的正是安禄山,急忙迎过去。

莲静左手握着匕首,侧着脸只能勉强看到右肩上的伤口,皮肉都翻在外头。她咬紧牙关,挥刀割了下去。

片刻收拾停当,却听见门外脚步声至,夹杂模糊不清的说话声,恰恰在门口停下。咣当一声,好像踢翻了什么东西,接着听安禄山问道:“这是什么?怎么会有个水壶在这里?”

一个怯懦颤抖的声音回答:“回禀郡王,这是杨侍郎吩咐小人送来的,小人动作慢了些,拿来时侍郎已经……已经歇下了,小人便放在了门口。”

另一人气势汹汹地问:“你怎知他歇下了?他叫你放门口了么?”莲静听出那是安禄山之子、太仆卿安庆宗的嗓音。

那怯懦的下人回道:“是杨侍郎吩咐小人放在门口莫要打搅的。小人见房门都闩上了,不敢打扰,就把水壶放在门口,先行退下了。”

安禄山道:“那杨侍郎应该是一直在房中未曾离开了。”

安庆宗急道:“父亲!我的确在西厢房那边看见杨侍郎了,肯定是他,不会有错!”

杨昭道:“安卿难道是怀疑下官行刺郡王么?”

安禄山斥责儿子道:“休要胡说,舅舅怎么会对我不利?就算舅舅去了西厢房,也和刺客搭不上干系。舅舅身形高大英武,与那形貌猥琐的小贼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父子两个一唱一和,想必是故意冲着她来了。莲静把杨昭的匕首藏起,静候其变。

果然,安庆宗接口道:“孩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杨侍郎怎么会是刺客。刺客藏匿院中,熟门熟路,可见是内贼,但凡刚才在这院中之人都有嫌疑。侍郎虽然身正不怕影斜,但人心难测,也未必能料到身边是否有人欲对父亲不利。侍郎一离房间,难保不会有人趁机潜入西厢房行刺父亲!”

杨昭提高声音道:“说来说去,安卿就是怀疑我房内藏了刺客!”

安庆宗咄咄逼人:“侍郎无心,不见得别人就无意!”

“方才护卫已来搜查过,屋内并无与刺客特征相符之人!”

“隔着纱帘,烛光昏暗,一时看岔也有可能!”

杨昭语中已带上怒意:“安卿的意思是要再搜一次,亲眼见证才肯相信么?”

安庆宗毫不示弱:“为了父亲及各位同僚的安危,下官不得不小心谨慎,得罪之处,来日再向各位赔礼!”

杨昭道:“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我房间搜查,把里头的人揪出来,后果你担得起么?”

安庆宗一口应下:“任何后果都由下官一力承担!”

杨昭对安禄山道:“郡王,你以为呢?”莲静好歹也是堂堂太仆少卿,被人从兵部侍郎的床上找出来实在有损体面,何况那牵线搭桥的还是安禄山。

安禄山迟疑道:“这恐怕不太妥当罢,舅舅识人甚准,有他担保决不会出差错。我们还是到别处搜查……”

安庆宗道:“父亲!你顾念诸位同僚的情谊,罔顾自身安危,孩儿却不能眼看着刺客潜伏父亲近旁,让父亲再受威胁!今日就算开罪各位也要一一搜查清楚,宁可错判,不可疏漏放过!”说着竟不顾安禄山阻拦,撞开房门冲了进去。